了尘额头上的青筋直跳,忍无可忍,目光犀利,呵斥她:“闭嘴!”
只听见沈念念小声嘟囔一句:“以为师傅是得道高僧呢。”可不是嘛,天天敲木鱼诵经的,她和孩子还要跟着吃素,这日子过的。
了尘听了更是头上的青筋直跳,负气一甩僧袍:“走不走了。”
沈念念忙道,“走走走,可是小女的鞋袜湿了。”
了尘这才俯首注意到少女的精致的重台履上沾上了点点的泥土,雪水打湿了鞋面,恐怕不好受。
他只能认命地蹲下身子,“上来吧!”
沈念念一个箭步跳上了尘宽阔后背,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脸贴在他厚重的披风上,和尚身上的温度暖烘烘的,她的心亦暖洋洋的。
了尘见沈念念如此不客气,心中暗恨自己如此轻易地服软,没叫沈念念长个记性,反而叫她三言两语哄骗地偃旗息鼓。
长叹了一口气,不过还好,只要她以后乖乖的相夫教子就行,他亦可以从她身上找寻到一丝慰藉。
了尘的步子又稳又快,很快回到了院落。元儿早都等候在此,孩子的小脸冻得红扑扑的,挫着一双小手迎上父王:“怎么才回来啊,斋饭都凉了。”
见父王背着娘,止不住地打量着沈念念:“娘,你这是又崴了脚吗?”
沈念念想起上次的经历,逞能去逮兔子,兔子没逮到却崴了脚,脸一红,羞涩了起来,忙道:“没有没有。”
“沈念念,到了,你下来,你是准备在贫僧背上待到天荒地老吗?”身下的了尘见沈念念到了地方,仍没有下来的意思,没好气的转头问她。
“下来下来。”沈念念从了尘背上爬下来,“真是又麻烦师傅了,我这就去换鞋袜。”
说着匆匆回到她的客房,简单收拾一番,抹了点香膏,润润手,哈了几口气搓搓手。
和尚有时候太凶了,不过好在自己三言两语,好好哄着和尚便不与自己计较了。她是小女子嘛,和尚是大人物。
进了禅房,元儿早已将斋饭摆好,等着与沈念念同吃,一旁的了尘正给孩子夹菜,让他多吃点,父子这场面极其温馨。
“我来了。”听到沈念念的话,了尘只抬头瞥了一眼,只有元儿高兴起来,“娘,快坐着吃饭。”
“嗯嗯。真是乖孩子。”
了尘见沈念念真是把他们父子使唤的团团转,冷着脸说,“贫僧的僧袍脏了,麻烦等会给贫僧洗洗。”
说罢便走进卧房,换了一身干净的袍子,换下的僧袍丢在沈念念身边。
“好的,师傅,你这身僧袍汗味真重。”沈念念拿过了尘的僧袍闻了闻。
“闭嘴,贫僧是武僧,整日习武,舞枪弄棒的,身上不出汗才怪。不及那些舞文弄墨的文人成日焚香沐浴。”对着沈念念他没有那么多的忌讳,若是妻子,他一早的焚香沐浴更衣,即使身上有伤,都不愿熏到她。
沈念念见了尘蹙着眉,忙说:“没事没事,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洗了,这才是男人的味道,甚是好闻。”
了尘听闻此话,眉头舒展,此女甚是上道,有时候说的正合他心意,敢嫌弃他,呵。
饭后,冬日的旭日洒下金色的余晖照在院落中,沈念念烧开了一锅热水,把热水和冷水一同倒入木桶中,扔了些澡豆进去,泡着脏了的僧袍。
她往禅房内喊:“师傅,还有衣服要洗吗?”
其实她当初是不会洗衣服的,来到这凡事得亲力亲为,没有奴婢使唤,要使唤只能使唤和尚和孩子,和尚她指使不动,有时帮帮忙就行,孩子太小,她不忍心。
洗坏了几件贴身的衣服后,渐渐掌握了窍门,和尚有时见到自己在院落洗衣服,自然不客气,经常扔下脏了的衣物让她洗,她还要洗孩子的,真是来这都成了老妈子了。
每次洗完可不得给手上脸上擦点香膏,要不肌肤怎么光滑细嫩,和尚太不怜香惜玉了,这么不客气。
话音刚落,和尚的衣物便落在了她的头上,遮住了她的视线,眼前一团漆黑。
她拿下一瞧,有点无语凝噎,别说亵衣,中衣这些里衣,里裤都让她洗了,这和尚真不拿她当外人,她是个未婚的姑娘家,此刻臊得脸红。
“里裤你不自己洗吗?”沈念念气的大喊。
禅房内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怎么,你有意见?”
“没没,反正快成婚了,给夫君洗里裤是应该的。当小女没说。”说罢,认命地拿起手边的木槌敲打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