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担的身形闪动。
不真正拼尽全力,那就不配拥有‘奇迹’。
浓郁的生机之力在体内荡漾开来,化作无穷后盾,弥补着大鲤自身的所有损伤。
这要不是高人,谁信啊!
这头大鲤大抵是分不清楚,人本身的多样性。
便是聪明一些的家禽都可能懂得‘察言观色’,这群能够横跨龙门山口的大鲤,自然也没蠢笨到那种程度。
付素心看着顾担脸上那已是遮掩不住的笑意,已然是流露于外,难以遮掩,显然并不相信对方真就随便跑了一圈,但此等高人行事,又何须向谁解释?
兴之所至之时,便是有了一番动作,常人都难以窥其全貌。
便是有那么一个独活了下来,也无济于事。
奈何,虽然水中是它的主场,那人的速度竟是丝毫不落下风,任由它的尾部如何拍打,那人皆是如影随形。
但那种爆炸,还不至于取了他的性命。
付素心看着顾担的背影,开口问道。
如果遇到龙门山,便害怕受伤,担忧艰难险阻,恐惧躲藏在龙门山后的猎人,所以要活生生等到沧海横流,山峦塌陷之时,再走坦途而过,那恐怕大鲤这个族群早就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隔岸观火,永远都只能知道火那千变万化的形状,却不能感知到那真正的,灼热的温度。
不仅如此,那人的手掌一伸,便已抓住了在它身上缠绕,好似附骨之疽的铁锁。
也正是因此,世间才有了关于大鲤的传说。
如果一定要找到一个准确的词汇来形容的话,大概便相当于人身上的‘精气神’。
只不过趋吉避凶,乃是人之天性。
并不是所有事情,避开苦难,执守安稳都是最好的选择。
而顾担想的东西实在太多,已经不知不觉间化作无形的重量压在了他的身上,反倒是因此百般顾忌。
一滴青木液,不过消耗些许,便已将其彻底恢复到‘完满’状态,剩下的生机之力则是蛰伏在它的身上,不断温养身躯。
也正是因此,他却也丧失了让血炁真正凝结的关键。
每一次的游动,都会让伤势更加沉重一些。
诚然,一旦失败,将会有一次恐怖的爆炸。
顾担目光撇来。
庄生微笑颔首。
“孔前辈,下一次鲤跃龙门之时,您还会来么?”
这场十五年一次的奇景,再次结束了。
既然已知失败后会导致折损,那自然是有多远跑多远。
那双堪称硕大的眼珠子打量着顾担,恢复如初、金黄遍布的尾巴稍稍拍打,便凑近了顾担些许。
但已经无所谓了。
一抹翠绿色的光芒,在水中一闪而逝,落在大鲤的身上。
人也亦然。
人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经历之中,精气神自然是不同的。
“好。”
来到一处连鸟兽都鲜有痕迹的山中,顾担重新用真气挖出一个大坑,放血。
当血液逐渐填补满大坑之后,顾担纵身一跃,直接跳了进去。
这一次,不炼成后天之炁,他必不可能走出大山一步。
而此次与以往不同的是,他不仅是在炼制后天之炁,而且是连带着自己都一起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