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早上的风微醺,天上的流云飘散。
喜看稻菽千重浪,站在田垄上,看着足有一人高的龙牙青禾,那种勃勃生机感染了每一个辛劳耕作之人的心。
李道凡自然也不例外,但他不敢掉以轻心,只要他稍有懈怠,眼前的一切都会被月蚜虫霍乱。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龙牙米植株已经进入了始穗期,他已经在不止一块灵田里发现了月蚜虫的踪迹。
月蚜虫卷土重来之势汹汹,而他却还没有找到对付它们的办法。
几家欢喜几家愁,同样的,还有三河交汇之地的其他灵农同道,他们也面临着和李道凡一样的窘境。
然而,有一人除外。
又过了两天,龙牙米正式进入抽穗期,而月蚜虫灾爆发了。
只是两日的光景,田间地头的龙牙米稻穗上,青苗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月蚜虫。
一天之后,有的龙牙米稻穗已经变黑,甚至有的稻穗杆子直接掉落在田里。
李道凡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实在没有想到,月蚜虫害竟然这么可怕。
如果他不加以遏制,今年一年将直接白干,亩产400斤绝对是奢望。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不能慌,不能慌!”
李道凡强制让自己镇静下来。
在他看来,高迎春去年的生物防治实验已经宣告破产,哪怕是有所改进,也已来不及救护所有龙牙米植株。
反而是看起来最不靠谱的周药师的方案,可能是最靠谱的。
毕竟,他的药液效果得到过验证,确实是可以杀死月蚜虫的,只不过由于某些不可控因素,导致了龙牙米实际减产。
现代农业增产增收的秘诀是什么,四个字,农药化肥。
‘希望周药师今年的农药研发顺利吧。’
李道凡在心底叹道。
次日早上,周药师农庄的大门口,一个七尺高的少年正在叩门。
(按秦汉时期的尺寸算,一尺大约是23cm,七尺大概就是一米六几的样子)
衣服还有头发上的露水,证明少年是一大早就从三河坊市赶了过来。
没过多久,紧掩的门扉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童子模样的总角少年,身高约莫只到李道凡的胸口。
李道凡当然不会因为对方年龄小,只是个凡人,就故作姿态,他是来求人的,自然要表现得极尽谦卑。
“请问,周道友在家吗?”
“咦,大哥哥是我找我爷爷的吗?这么说大哥哥也是仙人咯。”
懵懂的大眼睛里,说到李道凡同是仙人的时候,羡慕中又带有一丝失落的神色一闪而逝。他很小的时候,就被测出来没有灵根,而没有灵根,就不能修仙,这是修真界的铁律。
“我爷爷在家,请大哥哥稍候,我这就去通禀。”
大门未闭,少年折返回家中,不一会儿,一个八字胡的老居士款款而来,将李道凡请了进去。
“李道友,你我灵田相去不远,半年以来,我竟然未寻得闲暇,邀道友寒舍一晤,怠慢之处还请海涵。”
周药师并没有看着李道凡年龄小,就倚老卖老,而是平辈论交。
他的后辈子侄中,并没有出有灵根资质的修仙苗子,如果等他驾鹤西去,他的家族还能不能留在玄天宗外门,都尚未可知。
和每一个修仙者打好关系,不得罪,不交恶,是他能为后辈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而且,李道凡还如此年轻,莫欺少年穷在这就体现的淋漓尽致了。
“周道友客气,李某性子清寒,独来独往,这么久了,竟未到贵府叨扰,让道友尽一尽这地主之谊,倒是在下的不是了。”
李道凡连忙道谢,表示是自己的过错,才陷主人于这般境地,讨了酒自罚三杯。
花花轿子有人抬,别人给你脸,你得兜着,修仙不仅仅只有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
如果你说话夹枪带棒,到处得罪人,那才是取死有道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闲聊着周药师就问到了李道凡正事:“不知李道友此番做客寒舍,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当,李某一大早拜访足下,实是有要事相求,此事迫在眉睫……”
周药师一挥手打断了李道凡接下来的话,径直问道:“可是月蚜虫害一事,道友是想向在下讨要药液?”
“正是!”
“难得道友信得过,周某忝为炼丹师,研究药理大半辈子,也不过只能炼出满足炼气初期修士所用的聚气丹,被林朽等一众炼丹师引以为炼丹师之耻。”
周药师自嘲一笑,“宠辱偕忘,活了大半辈子,世人如何看待我,我早就不再乎了。但这一次,我就是炼制出了消灭月蚜虫害的解药!
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都好好看看,这一次,我周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