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进去时，尹九黎已经穿上了齐胸的襦裙，雪白瘦削的香肩裸露着，委屈地低着头不说话。
李小娘本就心疼她名门嫡女成了个妾，如今又受到这样的屈辱，同为女子，她心里也不好受。
她拿过披帛跟外衫：“先把衣服穿上，你在沐浴或许不知道，外头出了大事。”
“可外头出了大事与我何干，我一直都在屋里。”
尹九黎抽泣着，眼泪流下来。
李小娘叹气，也不知如何安慰尹九黎。
她也觉得云鹤川此行离谱，外头出的事儿跟尹九黎能有什么关系。
等了将近半盏茶的时间，里面的姑娘才出来。
云鹤川一抬头，便见她扭捏地朝自己走来，双眼红红，跟个兔儿似的，委屈又惹人心疼。
少女又媚又娇盯着他，眼里有埋怨。
云鹤川神色冷沉，似并不动容：“你刚才一直在沐浴吗。”
尹九黎咬了咬唇：“我在作甚，世子殿下方才没瞧见啊。”
她很恼怒，大有种拉着云鹤川一起丢脸的冲动，很不理智。
云鹤川脸上的颜色又深了几分：“收起你的小性子，本世子不吃你这套。你是不是去杜大人的书房偷名单了？”
“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名单不名单的，我只知道方才有个不知廉耻的登徒子偷看我沐浴，现如今那人还在这倒打一耙。冒犯轻薄了自己的小娘，居然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
尹九黎愠怒，而越说越气，她直接一巴掌朝云鹤川甩去。
云鹤川蹙眉，握住她的手腕，眸色阴沉如水。
此时，不要说李小娘，就连杜明怀听着都忍不住冒冷汗。
熟悉云鹤川的人都知道他这人远没有表面上看的这么温和，他手段残忍，阴戾狂暴，是一个狠角色。
“尹九黎，本世子是否太纵容你了。”他危险地眯起眼睛。
“你纵我？你纵容我什么了？你是怎么对我的，是对我抱着怎样敌意的，你要我说出来给杜大人他们听听吗？”
尹九黎盯着他，明明是在讨伐、但声音娇娇柔柔的，更像是在委屈控诉，“你就知道欺负人。”
云鹤川看着心软，可他也明明不是会动容的人。
她……好像真的好委屈。
他薄唇抿紧，但最后理智还是占了上风：“装傻不要紧，不知道名单是什么也不要紧，最后找到证据就行了。”
“世子殿下，你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好好说，何必将关系弄得这么僵。”
李小娘站出来打哈哈，“其实我一直都在院子里，九黎妹妹要是离开我肯定会听到动静或者是知道的，
毕竟我这院子也就这么点大，围墙还这么高……这件事情或许真的跟九黎妹妹没关系。”
“星星，名单丢失是大事。”杜明怀说，“你方才进去照顾尹小娘时，可否发现她身上有什么别的东西，像是纸张信封一类的。”
“这个好像没有……”李小娘一心为尹九黎解释，却倏地想到什么，忽然看着尹九黎右边袖子，有些僵硬。
云鹤川顿时肃穆起来：“李小娘，此事非同一般，不仅关系着杜家跟赢世王府，你若是欺瞒，可是要入狱的。”
尹九黎的右手下意识往后挪了挪，神色紧张。
李小娘有些害怕，犹犹豫豫：“方才我跟九黎挽手时她的确是有些古怪，而且我也的确是……好像看到她袖口有点什么东西。”
尹九黎脸色一变，趁着几人不注意扭头就往外跑。
云鹤川等人立即追出去。
但尹九黎的脚力显然并不算很好，尤其是在他们这一种高手面前，才跑到外面的冰湖边就被堵住了。
再往前，便是还没有彻底结冰的湖中央，她绝对会摔下去的。
“九黎你别乱来，你不能再往前了，不然你会掉下去的。”
李小娘担心大喊，“你若是真无辜，我明郎跟世子殿下是不会为难你的，你把袖口里的东西拿出来就是了。”
尹九黎满脸紧张，她一直把右手放在身后：“要我拿出来，除非我死。”
云鹤川走上前，黑眸森冷，戾气盘旋：“尹九黎，原来……真的是你。”
该死的，他居然真的差点信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