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又岂会真的与你呕气?”
“翠竹姐姐,墨宰相生得俊俏,咱们姑娘会不会心悦墨宰相?”永诚说这话时,心里没来由的气闷。
“什么心悦不心悦的,咱们姑娘还小呢,并不懂得这些。”
翠竹稍作停顿:“永诚,我也奉劝你一句,做下人就该有做下人的规矩,主子的心思咱们还是少窥探为妙!”
……
苏桃一瞬不瞬的盯着墨辰。
半晌,她鬼使神差般探探墨辰的鼻息,察觉到有些热,她忙起身打水,将巾帕浸湿,敷在墨辰的额头上。
翠竹也在此刻推门而入:“姑娘,药已经熬好了!”
“快,端过来吧,”
翠竹将青瓷药碗递给苏桃:“姑娘,小心烫。”
苏桃伸手接过,以汤匙搅动药汁,又轻轻吹了吹,约莫着温度差不多了,才往墨辰嘴里送……
一勺药喂进去,药汁竟洒了大半。
黑乎乎的汤药,顺延墨辰光洁的下巴淌到脖子,苏桃抽出怀里的罗帕,一点点替他拭掉残留的药汁……
“姑娘,还是我来吧。”
“你还是与永诚去居灶君做些饭菜吧,要清淡些的,病人忌大荤。”
苏桃吃了先前洒药的教训,这次只舀一点点,且喂药时动作极缓,眼瞧这次没洒,她眸子一亮,嘀嘀咕咕道:“怪人,都昏迷了还这般难伺候。”
翠竹见自家姑娘神色难得柔婉,脑海里突然闪过永诚适才说的话,“姑娘她会不会心悦墨宰相?”
心悦?
若心悦一个人,还会动杀念吗?
翠竹只觉得背脊一寒,也不敢多想,低眉瞬目的道:“姑娘请放心,翠竹会将一应饭菜安排妥当的!”
一整日,苏桃都呆在墨辰身边,给他喂药喂粥,巴着他快点醒过来。
天渐渐暗了,雨后的轻风裹挟着丝丝凉意,趁夜席来,而躺在床-上的墨辰,却仍旧没有转醒的迹象……
苏桃合了窗,重新坐回在床沿上,幽幽叹息道:“我瞧着你体格也挺壮实的,怎么昏睡一整天都不醒?”
苏桃摸摸墨辰的额头,自语道:“这也不烫人啊,难不成是掌心的温度与额头有偏差?”
“不管了,我豁出去了,”她撩起额前的碎发,与墨辰两额相抵。
与此同时,那双漆黑如点墨的眸子突然睁开,四目相对,苏桃慌忙起身:“墨宰相,你终于醒啦!”
男人瞪了她一眼,才开口:“你不是遵从师命,要离本相远一些吗,既如此,你还杵在这儿做什么?”
墨辰以手肘撑着床板,意图坐起身,苏桃察觉到,忙将锦被往墨辰身后塞,让他能靠的舒服些。
“我师父是让我离你远点,但他也教导过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而今墨宰相身受重伤,我好歹也要照顾你到痊愈,届时,墨宰相即便不提,我也自会离开相府。”
她瞧着墨辰干燥起皮的唇角,询问:“你口渴吗,我去帮你倒水。”
也不等墨辰应声,苏桃就跑去倒了清水,递将过去:“给,你喝吧。”
心里则想的是,这人醒过来就好照顾多了,至少不用她喂汤喂药…
“喂我,”
清冷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苏桃一愣,随即抬眸。
墨辰慵懒的靠着锦被:“本相身上拢共有两处伤,一处伤在胸口,一处伤在右臂,故而,不大方便。”
“是我疏忽了,”
苏桃的眉宇间拢上几分歉疚:“墨宰相,从即日起,你只消好好休息,至于吃饭喝水什么的,张嘴就成。”
她将白瓷杯倾斜,递到墨辰唇边,结果斜度太大,水直接洒了一半,她于慌乱中用掌心托住墨辰的下巴。
“蠢才蠢才,你用手接水,又如何能接得住?”墨辰轻咳两声,掩饰险些上扬起来的唇角。
“我知道你爱干净,这才一时想差了,”苏桃将白瓷杯搁在床头的矮几上,腾出手,用罗帕擦拭指缝的水。
手腕一沉,是墨辰攥住她的手腕,沉声问:“你这方罗帕,哪来的?”
苏桃:糟了糟了,他不会认出来了吧?细一琢磨,不可能,若真认得罗帕出自谁手,他就不会明知故问了?
撒谎?
这不是她的性格,且师父说过,人撒一个谎,就要用十个谎话去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