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夫人稍做喘息,急忙双膝而跪,道:“臣妇谨遵太子殿下教诲!”
她目送着太子离开,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太师府门口,越峰踩着残影的后背上了车。马车缓缓行驶,穿过喧闹的长街,车外的人低声道:“太子殿下,跟着苏姑娘的小厮,不似寻常人。”
“吾看得出,”
车内的人懒声开口:“他反应灵敏,身手矫健,武学造诣应不在你之下。”
“要查一查他吗?”残影一鞭子挥出,抽疼了驾车的马,马儿咴儿咴儿两声,奔跑的速度也随之加快了。
奋起的马蹄哒哒声,险些淹没了残影接下来的话:“那晚,属下奉命埋冯渊时,曾在城门口遇见过他!”
“他看见死尸了吗?”
残影回忆了一阵,才道:“没有。”
“那便无妨,”
越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斜靠在车壁,道:“苏将军心疼女儿,安排个把个高手在身边,也没什么要紧。”
……
此时此刻,越峰口中的高手正背脊挺直的跪在院子里听训。
雨后,捻入泥土的花香,格外好闻,苏桃把玩一会儿手里的柳条,开门见山的道:“你今日有两错,其一,不该在老将军面前告我的状,其二,谁教你的规矩,要在主子面前插嘴逞强的?”
“永诚无错,永诚是奉将军之命,护着姑娘。”
“护着人也要分场合呀,你也不看看上座的是谁,他老子是当今圣上,莫说你我,哪怕是我爹,也不敢造次!”
“永诚无错!”
“今儿是太子嘴懒,若他开了金口处罚你,我又该如何作保?”
提起这个太子,苏桃就气不打一出来,太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仗着自己位高权重,连活生生的人命都不放在眼里。
正在气头,跪着的人再次开口:“保不了就不必保,总之,永诚无错!”
“你还敢嘴硬!”
心里窜腾而起的火苗,被这句“保不了就不必保”点燃,沾着雨珠的柳条咻的一声抽出,正正抽在永诚的后背上。
“将军府的人被他人责罚,你让我的脸往哪放,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吗?”
那人被苏桃不痛不痒的一抽,哼了一声道:“姑娘还是让永诚省省心吧!”
永诚神色正然,说出的话却又臭又硬:“三日前,姑娘爬了墨宰相的床,今日又与太子说出担心的话,姑娘行事如此不拘小节,永诚都快瞧不下去了!”
“好啊,你竟敢污蔑起主子来了!”苏桃才打了永诚,有些后悔,听了这话,她倒觉得自己打轻了……
柳条于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她这一下,打的特别实:“我去找药,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爬床了?于太子面前,我也要像你一样说话都不过脑子吗?”
她连抽几下,永诚却不肯服软:“姑娘就算打死我,我也不认错!”
她扬起手,这次,柳条却并未落在永诚的后背,而是直接扔了出去:“不肯认错,你就给我一直跪着!”
苏桃气呼呼的回了内室,等那人跪不住了与她服软。
然,她一直等到天色擦黑,外面的人却依旧没有动静。
苏桃心里纳闷,在窗纸破了一个小洞,顺着小洞往外瞧,她瞧见少年挺拔的跪姿未动分毫。
不愧是我将军府的人,有骨气,只不过,有骨气是好,但他不知变通,认死理的倔脾气又着实该罚。
心里正在做斗争,翠竹捧着糕点推门而入,轻言轻语的问:“婢子瞧着永诚跪了一个晌午了,雨后地凉,他这样跪下去,是会跪出毛病来的。”
“他还是骨头硬,跪得住。”
说话间,苏桃咬一口桌上放着的桂花糕:“太甜了,给永诚送去。”
苏桃顿了片刻,继续刚才的话茬:“告诉他不必再跪,日后也无需跟在我身边,至于将军那,我亲自去说。”
苏禹顺了苏桃的意,自此,她很少瞧见永诚,却不知怎的,总觉得永诚还是如影随形,无处不在……
……
转眼,到了苏桃离开相府的那一日,天上飘着鹅毛大雪,雪花纷纷扬扬,落了数日才停。
风停雪住,将军府的下人们开始清扫府中的积雪。
室内,苏桃静坐着烤手,时不时拨弄一下铜盆里的炭。
一股子冷风突然灌了进来,苏禹在门口略站片刻,才大着步子往里走:“小桃儿,你瞧瞧爹给你带了什么。”
说话间,他从广袖拎出一只兔子,小家伙儿还没有苏禹的巴掌大,生的通体雪白,着实喜人。
“快给我,您别把它拎坏了,”苏桃急忙伸手接过,将兔子抱在怀里。
“嘿嘿,兔子的耳朵拎不坏,”苏禹搓了搓手心,坐在苏桃对面,笑道:“近几日如何,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