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逐渐降临,倦鸟归巢。黑暗笼罩着高高的城墙,宛如冰冷牢固的盾牌保护着城内的百姓。从高高的城墙上一眼望过去,是漆黑的夜,有人烟的地方,能看见闪闪烁烁的点点火光。已快入秋,夜晚的风透着凉意,林影摇了摇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城墙外是一片空旷几乎平整的地界,也是邛城守将训练骑兵的天然马场。宽大的马场几乎望不到边,尽头是野外,天然的丘陵地带,长满了灌木丛。城墙外是笔直的护城河,河水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荡漾,甲板在夜晚的掩护里轻轻落下,有两个人轻装便行,出城而去。
邛城的主城墙正面是一片天然的训练马场,而东西两侧则是连绵起伏的山脉,地势高,邛城便建立在山脉的低谷中。低谷是一大片宽阔的平坦地界,有两条天然的河流顺势而下。萧玦和林影登上了东侧山脉的最高山峰,放眼望去,山脚下璀璨的灯火一片一片的,是邛城。邛城外,几处偏远的地方也有星星点火,位置分散,但都在邛城外墙。
“那些是什么地方?”
萧玦指着远处的如星星不起眼的灯火,低声问道。
“有的是驿站,酒家,大概还有一些是农家吧。”
林影看着王爷指的方向,回答道,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有一丝不对劲一闪而过,但很快心中的疑虑又在似乎合情合理地解释中打消了。
萧玦一闪而过,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少女。那个在岸边偶遇的少女,她会不会就在这些灯火之中?甩掉这些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萧玦环顾四周,盯着邛城的万家灯火看了许久,这才慢慢回过神,往来时的路走去。
月亮升上来了,皎洁的月光撒在寂静的夜里,默默无言。很奇怪的是,山岭间连野蚊子也并未来骚扰人,似乎都被民间的繁华所吸引。林影也觉得匪夷所思,按理来说,山间的蚊子应该比邛城更多才是。但事实确实恰恰相反,这林间的蚊子仿佛都被赶到邛城去了一样,倾巢出动,巢中大本营反而空无一蚊。
“王爷,真奇怪,我们在这山里这么久了,竟然都没有蚊子。”林影忍不住开口了,这样的环境下,实在是有点反常了。
萧玦却并未放在心上,走在前面,他高大身影停了下来,才从腰间解下来一个软和的香包,说道:
“这是东汶国进贡的夜来香制成的香包,驱蚊虫。”
“还有这种好东西。”
林影一把接过来凑在鼻尖嗅了嗅,一股浓烈的气味扑鼻而来,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萧玦收回香包系在腰间,看着邛城的方向,加快了脚步。
“我们快点走吧。”
更深露水重,行人一径深。残星扎着疲惫的眼睛,沉沉进入了梦乡。在经历了浓墨重彩的黑暗之后,朝霞的色彩在寂静的空中逐渐绽放,邛城笼罩在这和煦的晨光中逐渐沉沦。
嗡嗡的黄蜂扇着薄如蝉翼的翅膀成群结队般地朝邛城的方向飞去,一只,两只,三只……成群,成片,远远地望去,在天空中形成了黑压压的一朵云,像空中的骑兵,朝着既定的目标不断前进。
邛城外的青云寨,最高点的哨兵端着手里的军用叆叇,仰着头聚精会神地在观察着什么,很快,仿佛捕捉到了目标,年轻哨兵的脸上出现欢快的神色,大步走过拿起烽薪,点燃烽火,很快,浓烟滚滚升起,直冲云霄!
西冥在青云寨不远处的驻扎的军营内,很快有哨兵来报。此时,牧野一身戎装,红色的外披战袍,英俊的剑眉,修长挺拔的身材,手握着锐利的宝剑,重整山河,蓄势待发。而南幽慎仍是一身素净的白衣,简易的红木发簪束发,端坐着纹丝不动,听到哨兵来报,起身,上战场!
邛城瞭望台的士兵看叫不远处的浓烟滚滚,正是西冥的方向,有狼烟四起,哨兵来报,敌军正在前进。萧玦正在和将领们商议,听到来报,迅速简短地按照作战方案,先以防护城墙作为有利地地形地势,前期先以防守为主。
很快,西冥的军队徐徐前进,放眼望去,好似一匹巨大的黑色幕布,黑压压整整齐齐的一大片,他们军队停住了。
林影正正在城墙上双手环抱着,怀里握着锋利无比的宝剑。
“快,放箭!”
随着击鼓的声音传来,为首的将领一声令下,万箭齐发。但是好巧不巧,飞箭的距离尚不足以伤到那一大片黑压压的军队,在距离很短的地方停住了,宛如被齐刷刷折断翅膀的飞鸟,垂直降落了下来。这箭有问题!
就在这时,两边不远处的山谷林间有弩射来,宛如细密的雨一样密集,城墙的哨兵先倒下了,紧接着是城墙暴露在视线之下的士兵们。林影大感不妙,飞身接住一只箭弩,看了一眼,和凌昌国通用的大有不同,手中的弩居然是三弓,威力十足,如果将箭换成石制或者短刃,说不定连城墙都能射成马蜂窝,更何况是人!
萧玦正在城墙底下,看着掉落的箭头,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升起。一声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