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兔舍是个麻烦的活儿,得压土坯。
山谷附近稍微平坦些的地方,都已经被村民们收拾出来,弄成了田地,挖土得到林子里面或者山谷外面去。
要是人来来回回的用胆子挑太麻烦,林老三索性进林子割了一大捆荆条出来,直接用荆条编了个和牛车差不多大的框子。
林老三编筐的时候下了力气,荆条框编的密密扎扎,基本上没什么缝隙,有缝隙的地方也被他用干草仔仔细细堵了起来。
上午编好荆条筐,中午吃完饭,兄弟三人就准备出门去山谷外拉土。
正要出门的时候,碰上了送孩子过来读书的柱子爹,柱子爹最近家里没事,听说他们要去山谷外挖土,便跟着一起去帮忙。
做土坯除了要用到泥还得用到干草,这个割草的差事就落到刘腊梅和林老大媳妇身上。
村里这段时间又是盖房子又是开荒,地上的野草都被挖了出来,晒了这么长时间早就晒干晒枯萎,两人也省了挖的力气,背着背篓,一下午就捡了十几背篓。
林长平每天就上三个时辰的课,上午一个半时辰,下午一个半时辰。
下课的时候看时间还早,三个孩子便懂事的背着背篓去了林子边割草喂兔子。
大人嘱咐过林子里危险,几个孩子也没敢往里面走,只在林子边割够草便回了家。
林老太也不是个闲的住的人,中午陪着林长乐午睡了一会儿,等她睡醒后,便推着她去了溪边儿洗衣服。
溪边有几棵大树,大家平日里洗洗涮涮都是扎堆在大树底下干的。
林老太推着林长乐过去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勤快的妇女在河边洗上了衣服。
大武媳妇也在其中,见林老太过去,大武媳妇赶紧让出个位置。
“婶子您过这儿来洗,这石头大,一会儿锤衣服方便。”
林老太也没推辞,林长喜,林长安这两个泥猴子,天天像在泥里打滚似的,把衣服弄的特别脏,不找个好地方还真洗不干净。
林老太先在附近找了个平稳地方,把林长乐放了过去,然后就抱着木盆,到了大武媳妇给她让出来的那块地儿。
“大武媳妇儿,谢谢你啊。”
“婶子您不用跟我客气。”大武媳妇憨憨一笑。
大武媳妇平日里不爱说话,也不爱出门,见谁都是微微一笑,看起来有些腼腆。
林长乐对她的印象不太深,最深的印象还是上次她被狼咬的时候,当时她的胳膊血呼啦啦的,估摸着是留了疤。
躺在车里没事干,林长乐便观察起了大武媳妇。
从林老太刚过来的时候,到林老太过去她身边洗衣服,这个大武媳妇就说了两句话,然后便是埋头干活。
她不和林老太说话,也不和周围其它人说话,别人聊天她就听着,听见好笑的事也偷偷笑一笑,从不发言。
有人喊她,她也是嗯,啊的简单应两声,像个锯了嘴的葫芦一般。
不过大武媳妇虽然不爱说话,干活却是很利索的,同样的一盆衣服,她洗的就比别人快,而且干干净净的。
看了一会儿,林长乐觉得自己还挺喜欢大武媳妇这种人的,踏实能干,不爱嚼舌根子,光不爱嚼舌根子这个优点就战胜了村里百分之九十的妇女。
就在林长乐看的无聊,计划再眯会儿的时候,一道她讨厌的身影出现在了小溪边。
来人正是小秦婆,自从老秦婆被赶下山后,小秦婆就一跃成为野田村里林长乐最讨厌的人。
小秦婆刚走到溪边,就看见了林老太和林长乐,准备迈出去的步子忍不住缩了缩,最后选了个离林老太位置远的地方坐下。
自从上次老秦婆被赶下山,和林家向来不对付的小秦婆就有些坐立不安。
她没想到林家人那么狠,里正都出面求情了,还是把她姐姐赶下了山。
现在到处都在闹饥荒,一个老婆子孤零零的下了山,那和送死有什么区别,说的好听让带了一袋子粮食,山下那么多难民,一个老太太怎么可能保住粮食。
这她倒是冤枉林家了,老秦婆的那袋子粮食确实保住了,因为那一袋子野菜谁也不稀罕。
小秦婆蹲下后,在她附近洗衣服的几个妇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往旁边撤了撤。
林长乐也看出那些个妇人是刻意疏远小秦婆的。
这个结果在林长乐的意料之中,毕竟老秦婆家出事的时候,小秦婆的冷漠表现大家可是有目共睹。
先是老秦婆小儿子死的时候,小秦婆嘴里说着担心,却压根不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去救人,后来老秦婆被蛇咬的时候,这个小秦婆怕被连累,看都没去看过一眼,自己不去看也就算了,家里有药也不许儿子送过去,这种对自己亲姐姐都没有一点感情的人,旁人谁敢和她做朋友。
要是小秦婆姐妹俩原本感情就不好的话,她如此做大家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