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一行人赶车回到家时,院中静悄悄的,连平日里总在大门口等着的林老太也没出来。
林长乐刚进院,就喊了声“奶奶”,堂屋很快就传出了林老太的应声,只是光有声音,却并未见人出来。
林长乐就着刘腊梅端出来的水洗了洗手,又拿毛巾擦了把脸,便往堂屋跑。
打开帘子一看,发现江阿婆也在,江阿婆眼圈红红的,似哭过一场。
林长乐放下帘子走进去,靠到林老太身旁,“江奶奶,您怎么了?”
江阿婆又擦了一下眼睛,笑道,“听你奶说你们今天到县城卖鱼了,生意怎么样呀?”
“卖的可好了,我们拉过去的鱼都卖了,这可是我的功劳。”林长乐摆出一副嘚瑟的样子。
“哈哈,瞧她那个能气劲儿。”林老太指着林长乐让江阿婆看。
“你家长乐是个能干的,能干好,女孩子也得有点安身立命的本钱,以后在娘家才立得住,唉,也不知道我家朵儿以后能找个什么样的人家。”
林长乐也是佩服江阿婆的脑洞,从她卖鱼的事儿就扯到朵儿嫁人的事儿上来。
“朵儿才多大呀,你就想这个事儿,我看朵儿也是个机灵的,以后肯定能找个好人家。”
“唉,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大儿子死的早,小儿子有还不如没有,我现在就惦记朵儿,只要她以后过的好,我老婆子就算马上死了我也愿意。”江阿婆说着说着就又开始抹泪。
“哎吆,你看看你,好好的说什么死不死的,快呸两口。”
“囡囡呀,你去看看你大伯母要做啥饭,你去帮帮忙。”林老太挥手让林长乐出去。
林长乐这么小能帮上啥忙,她知道林老太这是有话和江阿婆说,支她出去呢。
林长乐也不是爱听八卦的人,加上江阿婆情绪不好,她在这儿呆着也难受,便一溜烟儿跑出了门。
林长乐刚出门,林老太便开始劝江阿婆,“我知道今天是你大儿子祭日,你这心里不好受,可这人总得朝前看不是,你看这两年你家养了鸡,养了兔子,还买了猪,这日子过得多红火,以后会越来约好的。”
江阿婆抹了抹泪叹气道,“春生娘,我家能过上现在这样的日子,还是全靠你家的帮衬,你说的理我都懂,可每年一到这个日子,我这心里呀就难受,这几年还好点,有你陪着我说说心里话,我这心里也能舒坦点。”
“能舒坦点就好,以后你有啥事儿就来找我,咱老姐妹互相说说知心话,别憋在心里作了病。”
“唉,我家那个老二也是个不成气的,自从那年他媳妇儿弄伤你家长乐后,就再也没回来过,我听人说他在县城还做上生意了,这是有钱了不想认我们这老爹老娘。”
江阿婆提起江老二,林老太又忍不住想起了白眼狼林老四,她虽然不提,但林老四始终是她心里的痛。
感觉到林老太情绪突然低落下来,江阿婆还以为林老太是因为当年的事儿,不想听江老二的名字呢,赶紧说其它话找补。
“春生娘呀,前两天有人送了我个新鲜的花样子,明天我拿过来给你看看,秀个扶额正好,咱们年纪大了吹不了风,天凉的时候戴个扶额也能护住点。”
“嗯,那你明天带过来我看看。”
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见林老太不太想说话了,江阿婆便也告辞走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林老三同家里人讲了今天在县城发生的事儿。
林老太一阵的心慌,一个劲儿嘱咐让林长乐以后别再跟着去了。
自家孙女要是出个啥事儿,她便也活不成了。
林长乐当即就答应了,她就是没有自己卖过东西,图新鲜才跟着去的,如今这新鲜劲儿过了,她也不想再去了。
提起那几个混混,林长乐又插了一嘴,说那个带头的少年就是当初那个黑心医馆老板的儿子。
一听是那个黑心医馆,林家人都火了,一边吃一边骂,足足骂了一刻钟。
说完这些事儿,林老大又问起了那个少年,说看那少年长相周正,穿着不俗,为人谦恭又很有礼貌,不知是谁家孩子。
林老大这话林长乐是同意的,因为她也觉得那个少年看着顺眼。
这个倒是把林老三给问住了,他只是知道那少年的名字,至于是谁家的,他是真不知道,不过看他和冬哥儿相熟,家里应该也是在县城做生意的。
转眼到了腊月十八,林长乐千磨万磨,总算把林老太说通,同意她弄些果子出来卖。
年跟前,新鲜的水果不好找,错过了这个机会,再想卖个高价,可就得等到明年了。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再从空间取东西出来的时候,林长乐就不敢那么夸张了。
每天就取够卖的数目,第二天再取。
一连卖到腊月二十八,林家靠着卖果子挣了三百多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