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爷也不着急,顺着郝文的话头接着问了下去。
“那么,这位小文道长,你又把钱藏在什么地方了呢?听说最近你们办了几场道场,观里的道士除了之前下山的,其它人都一直呆在山上。”
“我,我藏在山里了。”
“那么你藏在哪里了?能带我们去找吗?”
“我,我有些不记得了。”
郝文眼神躲闪。
“你是今天才替你那个师兄当值了一会儿,要是偷银子也只能今天下手,小文道长你可是年龄轻松的,不比我们这些老人家,今天发生的事儿,怎会忘的干干净净?”
“我……”
郝文我了半天,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将头低下去不再言语。
一时间房屋里安静的可怕,大家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清晰地听清楚。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就是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张老爷突然笑了出来,然后伸出了手,朝鹤柳真人开口。
“真人,请借我一块儿银子用。”
“银子?”
鹤柳真人被张老爷这突然的举动搞的摸不着头脑,在身上摸了摸,半天也没摸出一块儿银子。
“祖父我这儿有,接着。”
沈月喊了一声,待张老爷回头,便将钱袋子扔了过去。
张老爷伸手稳稳接住,随手拿起桌上的毛笔,在上面做了一个标记,而后他拉开了第一个抽屉,好似变戏法一般朝众人亮了一下手里的银子,接着反转手腕将银子扔进了抽屉中,只听“咚”的一声,是银钱撞上木板的声音。
随后转身朝着出雄说道,“小楚道长,麻烦你将我刚才扔进去的银子拿出来吧。”
楚雄不明所以,看不懂张老爷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抬头看了鹤柳真人一眼,鹤柳真人朝他微微点头。
“按照张老爷说的去做。”
“是。”
楚雄满脸疑惑地走到抽屉跟前,将抽屉拉开。
抽屉打开后,他朝里面看了一眼,一脸吃惊,然后又伸手进去摸了一通。
“这抽屉是空的,银子去哪儿了?”
鹤柳真人双眉紧蹙。
林长乐和沈月也仍不住伸长脖子去看,只见那抽屉里面空空无也,刚才张老爷放进去的银子好似长着翅膀飞走了。
林长乐和沈月具是一脸震惊。
当然最震惊的还是楚雄,他刚才就站在张老爷跟前,亲眼看着他把做了标记的银子放进去的,又亲手拉开了这个抽屉。
“这,这是怎么回事呀?银子怎么会没了了?”
张老爷闻言微微一笑说道,“在这里。”
他说着便两手握住拉开的抽屉,轻轻一提,只听“咔嚓”一声响,第一只抽屉便被他卸了下来,这小柜呀是老式的木匠活儿,抽屉与抽屉之间并没有隔板,而是以榫卯卡在看橱柜内壁的凹槽内,无法直接拽出来,而需要一个像上抬的巧劲儿。
张老爷显然精通此道,不一会儿就将四只抽屉从上到下给取了下来,当他拿下最后一只抽屉的时候,“哗啦”一声,原本空空荡荡的柜子,哗啦啦地滚下来许多银钱。
“这柜子做的精巧,抽屉的边缘却超出了柜子的上檐,一般的木工不会犯这个错误,想来是那位修理柜子的道长,重新订上面板的缘故。”
张老爷将自己取下来的第一个抽屉放到了柜子上面,果然当外端平起的时候,后面就多出来了一指头宽的缝隙,再加上榫卯结构需要安装卡槽,抽屉的内壁也比寻常的矮了一截。
说完张老爷俯身,从一堆碎银当中,捡起来自己刚刚做过标记的银子。
“小怀道长,初次管钱,可能比较兴奋,每次往里面扔银子的时候太过用力,当他太过用力,银子扔进去就会跃过柜子后面的隔板,掉进里面的角落里。”
于是那丢失的二十两碎银,其实从未离开过这个小柜子,却被那最下面的第四只抽屉挡的严严实实的。
因为那第四只抽屉里,原本就放的铜钱,开关的时候有些声响,大家也不会在意,只当是铜钱的声音,不会让人觉出有什么异样。
“沈姐姐,你外祖父真厉害什么都知道!”
见张老爷如此神速的破了案,林长乐忍不住偷摸在沈月耳边夸了一句。
“那可不,我外祖父年轻的时候呀,就喜欢瞎琢磨,不仅琢磨胭脂水粉,还琢磨其它的,我老家家里的家具呀,都是我外祖父亲手打的,他都没有正式的拜过师学过艺,木匠手艺也是他看别的木匠做,自己研究出来的,我听说呀,我外祖家的第一间胭脂铺里面的柜子什么的,都是我外祖亲手做的,现在还用着呢,虽说有些年头了,但老物件儿让人看着更有感情。”
沈月欺身上前,在林长乐耳边儿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她外祖父年轻时候的事儿,从她那一双星星眼中,便能看出她对外祖父的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