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轻歌边走过去边从衣袖里抽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来到三人面前时单膝跪地,双手向卓彦淮的脖伸去。
“你做什么!”陷入悲伤中的卫国公看到曲轻歌伸向卓彦淮的双手,惊醒般回过神来,伸手用力的握住曲轻歌手腕,怒斥道。
曲轻歌镇定自若的看向卫国公,“我在帮小世子止血。”
“止血?你……”
“老爷!”刚才进厉王府叫大夫的卫国公侍卫慌张的走过来,“厉王爷说,刚才大夫替厉王妃医治完已经离开了。”
厉王爷跟在侍卫的身后一同走了过来,“老国公别急,我已经吩咐人去叫大夫了。”
“来不及了。”曲轻歌清冷的声音响起,提醒着众人,“小世子的血再不止住,半盏茶的时间都撑不下去。”
曲轻歌说着另一只未被控制着的手摸向卓彦淮的脉博处,“体温下降,脉博缓慢,国公爷,您再不让我替小世子止血,真没机会了。”
厉王爷眉头紧蹙,面带怀疑的看向曲轻歌,“本王从未听说过忠勇候府的大小姐会医术。”
“是呀,曲轻歌,你什么时候会医术了。这个时候可不是你出风头的时候!”姜蓉蓉在人群里叫了一句,随后引来一片质疑声。
曲轻歌从走出来的那一刻便料到会有这样的质疑,她并没有对众人解释半句,只对身旁的卫国公道,“国公爷,现下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您现在让我动手,我定能救下小世子的命。再迟哪怕十个数,都来不及了!”
曲轻歌绝不是危言耸听,既已经跨出这一步,她势必要将要人救回!
人群中的曲靖谦生怕曲轻歌再给候府惹麻烦,出声唤道, “轻哥,快退下。”
曲轻歌像是没听到周围的声音般,直直的盯着卫国公,“十!九!八……”
曲轻歌的声音似催命符般,倒数着卓彦淮的生命。
厉王爷震惊的看着曲轻歌,这孩子好大的胆子!
曲靖谦急拉住曲靖晖的衣袖,“大哥,你还不快点管管轻歌。平时胡作非为就算了,现在这风头她能出吗?那小世子要真的有事,我们整个候府都要遭殃。”
曲靖晖从曲靖谦手中收回自己衣袖,目光沉稳的看着曲轻歌,“我信轻歌。”
他的女儿纵然调皮些,也不会拿旁人的生命开玩笑。
“七!”曲轻歌数数的声音越来越高,压迫感也越来越强。
一边的厉王爷心中微惊,一个十五岁的孩子罢了,竟有这般气势。
“救!”在曲轻歌数到“六”时,卫国公夫人伸手扯开卫国公紧握着曲轻歌的手,冲曲轻歌一边说了好几个:“救,救,救!”
曲轻歌的手在获得自由的那一刻,没有片刻犹豫的直接用手中帕子用力的捂上卓彦淮的伤处。
鲜血立即染红了她的帕子,曲轻歌脸上不见丝毫慌张,边用力压着边对卫国公道,“腰带!”
卫国公既已让曲轻歌出手,便不会再质疑她的举动,迅速抽出自己的腰带。
曲轻歌接过腰带迅速缠绕卓彦淮的脖子,一圈一圈,每一圈都多用一分力气,打好结后她转身看向女眷所站方向,“有没有绣花针。”
没有针灸所用的银针,只能用绣花针代替了。
众女眷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愣的看着曲轻歌。
“绣花针,有没有!”曲轻歌再次询问,一般女子出门都会随身携带简易的针线包,她不喜女红,是以并没有带。
这一声追问下,季若锦先反应了过来,从腰间取出针线小包走了过来,“我这有一根,够吗?”
“不够,至少要十根。”曲轻歌边接过季若锦的针线小包,边说,“若锦,帮我再借些针来。”
“好!”季若锦点头应声往回走,然而还未等季若锦开口借,带了针线小包的小姐们都拿出了自己的针送过来。
季若锦从众人手里接过绣花针后快速给曲轻歌送了过去。
曲轻歌沾了血的手握着收集来的绣花针,聚精会神的给卓彦淮施针。
鱼际、尺泽、大陵、郗门、涌泉、劳宫、行间、阴白、关元!
曲轻歌按前世的记忆在寻着全身所有的止血穴,一针接一针的落下。
落针前,深思熟虑,落针时,干净俐落。
随着一针针落下,一直紧握着卓彦淮手的卫国公夫人语带欣喜,“淮儿的手没那么凉了!”
卫国公闻言忙伸手去摸卓彦淮的手,果真如卫国公夫人所说,没那般凉了。
老两口同时抬头看向曲轻歌。
施完九针的曲轻歌早已经满头大汗,她头也不抬的对两人道,“只是暂时减慢出血速度而已。”
两人闻言,心中又是一紧,不敢过早开心。
曲轻歌执起最后一根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呼出,抬手扎入卓彦淮的眉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