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军帐中睡了一夜,陈默只觉得自己浑身酸痛。
昨晚虽然涂抹了药膏,可是他腰间的痛感却并未因此缓解。
可能是因为这军帐中的床榻实在太硬的缘故,这才会导致他睡了一夜,反倒导致腰伤加重。
昨天晚上他的帐篷周围一直有士兵巡视,沙沙的脚步声致使他做了一夜的噩梦。
梦中他正在一片沙漠中穿行,而他的身后则有无数的蛇蝎正在追赶!
他扶着自己的腰,从帐篷中走了出来。
门口的卫兵见状立刻上前搀扶:“陈大人,您没事吧?”
陈默先是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可随后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了那名士兵:“你认得我?”
士兵闻言笑道:“当然认得!”
陈默打量了对方一番,但却始终觉得有些眼生。
他思忖片刻却始终没有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对方。
无奈之下,他只得开口对对方问道:“实在抱歉,可能是我的记性不太好,难道咱们在哪见过吗?”
“陈大人说笑了,我与您素未谋面!”
“既然素未谋面,那你如何认得陈某?”
“我是五军营马步军中的士兵,之前我曾用您研制的狼筅参与过训练,正因如此,所以才听说过您的威名。”
“再加上太子爷昨晚特地派人叮嘱过,让我们一定要照顾好您的衣食住行,正因如此,所以我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
“之前我一直以为您应该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官员,却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陈大人竟然如此年轻,看起来似乎与我的年龄相仿!”
这士兵的确是对陈默十分尊崇,这一点从他的眼睛中就可以看得出来。
他看向陈默的眼神可谓是十分恭敬,说话的时候双眼一直锁定在陈默的身上,丝毫不愿开。
陈默被他注视的有些难受,于是便开口搪塞道:“你说的没错,我的年龄的确与你相仿,之所以能够入朝为官,主要也是依靠师长福荫。”
“你既然在训练中使用过狼筅,那你觉得狼筅的实战效果如何?”
“狼筅虽然无法对抗长兵器,可是对于雁翎刀却有着极强的压制力,不过我们这次要面对的乃是登上朝鲜的扶桑士兵,这狼筅能否对扶桑士兵造成威胁,这似乎还是一个未知数。”
“我之前曾经见过那些扶桑士兵所使用的倭刀,倭刀窄而长,首重突刺,其次才是劈砍。”
“他们生活在那个小岛上,制作长兵器的材料对于他们来说应该十分匮乏,正因如此,所以你们不必担心他们会有长兵器突破狼筅。”
“我研制出的这种兵器就是为了克制他们的倭刀,既然你们已经经受了训练,相信你们在朝鲜战场上一定能够这次若是能够大胜而归,那你说不定也能够封侯拜相,到时可能就要与我平起平坐了!”
闻听此言,这士兵摇头笑道:“算了算了,我生性愚钝,只是空有一身蛮力,这次上了战场,能够活着回来便是祖宗保佑,说什么封侯拜相,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士兵虽然显得有些羞赧,可是陈默却并未在他的眼中看到一丝丝恐惧。
陈默觉得有些奇怪,于是便开口对其问道:“眼看着就要上战场了,难道你一点都不害怕吗?”
“怕!”
“但是既然从军吃饷,那就应该做好战死沙场的觉悟,况且如果我真的死在了朝鲜,我的家人也能够得到抚恤金,朝廷日后也不会亏待他们。”
“我家中还有一个弟弟,他也能为父母养老送终,所以对于未来的战争,其实我并不是太过恐惧!”
这士兵说话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
陈默沉寂半晌,最终对其开口说道:“哀兵必胜,我相信你这次一定能活着回来,我会在庆功宴上等你……”
这名士兵一路将陈默搀扶到了演武场,此时朱高炽,姚广孝,以及朝廷各路官员全都已经汇聚在此。
唯独朱棣迟迟不曾露面。
见陈默是被人搀扶过来的,朱高炽连忙迎了上去,同时顺势扶住了陈默的手臂。
朱高炽的这一举动引来了在场众人的注意。
当朝太子主动去搀扶一名小小的五品官,也难怪在场众人会将目光汇聚到陈默的身上。
朱高炽对此毫不在意,一边搀扶着陈默,一边开口对其问道:“陈大人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昨天一线天遇袭,受了什么伤势不成?”
陈默闻言摇头道:“承蒙殿下关心,下官并无大碍,只是军中床榻实在太硬,所以昨晚一直不曾睡好。”
“再加上昨天晚上一直有士兵在我的营帐周围巡视,那沙沙作响的脚步声让我始终噩梦连连,我总是梦到自己似乎身处沙漠,而我的身后似乎跟随着许多的毒蛇毒蝎。”
“就这样做了一个疲于奔命的怪梦,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