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苏尘背着包裹,牵着劣马出了荆城。回首望了望朝阳照耀下的天南山,心情莫名。
“驾!”
他翻身上马,将这一切抛在身后,向着北方奔去。
……
半个时辰后,苏尘蹲在一条小河边的大石头上,无聊的用灵气勾引着河水中的鱼儿。
身后,那匹劣马正在慢悠悠的啃着青草。
之前他只是想四下游历,看看这个世界的风景人情,骑着这劣马走走停停倒是自在。
如今他归心似箭,恨不得飞回邺城,这劣马就显得太慢太慢了。
“马儿啊马儿,你能不能吃快点啊!”苏尘发出无奈的呐喊。
劣马毫无反应,兀自啃着青草。
这儿的草味道极好,它可要多吃一会。
苏尘走过去,硬生生拉起马头,盯着劣马的眼睛说道:“你要再吃下去,我就自己走了!反正咱俩都不怕黑夜,要不咱俩好聚好散?”
劣马打了个响鼻,挣脱他的手,低头继续吃!
苏尘无奈,将马鞍、缰绳等解下来挂到旁边的树上,自己背起包裹,拍了拍马屁,转身向北方跑去。
劣马抬头望了望苏尘远去的身影,感受到身上久违的轻松,发出了一声嘶鸣,随后继续低头啃草。
今天就是来一百匹母马,也不能阻止它吃草!
……
日升日落,苏尘血气运转、脚步不停,夜晚的黑暗也不能阻挡他奔跑的步伐。
天色渐渐亮起,朝阳自身后照耀。
忽而耳边仿似传出一声饱嗝。
苏尘心中有所明悟,停在原地闭目等待。
体内不知存在于何处的丹田猛然开始收缩,阵阵幻象在黑暗中浮现。
有面色红润的婴儿躺在温暖的臂弯里,咯咯笑着试图抓住面前垂下的发丝;
有嚎啕大哭的孩童背着小巧书包,一步三回头的走向微笑的老师;
有腼腆羞涩的少年在起哄声中迈步上前,将手中的信纸递给脸红的少女;
有热情洋溢的青年摘下帽子,与众人一起欢呼着将它抛向天空。
又有面色发黄的婴儿裹在泛白的襁褓里,在田埂上酣睡;
有瘦弱蹒跚的孩童忍着饥饿,在田地里捡拾稻穗;
有身披白麻的少年蹲在灶前,茫然的望着火焰。
最终,所有幻象向他看来,慢慢消散……
苏尘背对着太阳睁开双眼,眼瞳中流转的灵光熠熠生辉。
他抬手轻触额头,一股从未体会过的满足涌上心头,不由发出一声长啸。
再度迈开步伐,一道道灵气身周环绕。
他开始以远超之前的速度向北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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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九日傍晚,邺城城门内。
几位衙役看看坐在条凳上怔怔出神的高县尉,神色莫名的彼此对视着。
其中一位老衙役摇摇头,带着众人开始推动两扇城门。
伴随着吱吱呀呀的声音,天边落日的光芒在城门挤压中慢慢变窄。
“等等……”有遥远的呼喊声传来。
老衙役侧头望去,见到远处有道人影奔跑而来。
随着人影渐渐靠近,微眯的双眼辨认出那人身上的道袍;老衙役便让众人暂且停下,将城门留出一人宽的缝隙。
苏尘奔跑到城门前,喘了口气,取出文书对挡在缝隙中的老衙役说道:“晚辈苏尘,在此地上灵观修行,此番乃是游历归来……”
“苏尘!”沙哑的声音自门后传来,正准备查看文书的老衙役被人推到一边,高县尉的身影出现在缝隙中。
“高叔!”苏尘面露惊喜,将包裹转到身前,伸手摸出来一个油纸包,递了过去。说道:“我回来了!这是我给狗剩带的大都糖果,你先尝尝,味道特别好。”
高县尉双手抓住城门,不理会面前散发着淡淡甜味的油纸包,死死盯着苏尘的双眼,幽幽问道:“你是何时回到邺城附近的?可曾回过定北村?”
苏尘将油纸包向前递了递,回答道:“这不是刚跑到这吗?高叔,我在路上成功筑基了!准备先去道观交了文书,明天再回村子!高叔快尝尝,我挑了好几种呢!”
“真的是今天才回来?”高县尉依旧盯着苏尘的双眼,再次问道。
“当然啦!要不是半路上筑基成功,我估计还要再跑两天才能回来。”苏尘见县尉不肯接,便想要将油纸包塞到县尉衣襟里,又在县尉的目光中渐渐停了来,疑惑的说道:“高叔?”
高县尉面露悲痛,喃喃着说道:“苏尘……我信你……我信你……只是,邺城不信你!”
随后,高县尉双手青筋暴起,将城门狠狠关闭。
尘土飞扬中,苏尘愣在城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