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满堂春的老板吧?”
开口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若是仔细听,还能发现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昌良朋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这可不是我说的哦。”
昌良朋常年在机关工作,了解保密工作的重要性,本次事件涉及单位内部问题,十分敏感。即使在事情结束之后,他也不会透露消息的来源渠道和申请公开信的来件人。
但不涉及原则的情况下,昌良朋不介意给当事人一个提示,毕竟小姑娘在背后做了这么多工作。
孟夏梁似乎还是没缓过劲儿来,昌良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小子,你算挺有福气的,可要好好珍惜哦。”
孟夏梁有些回不过神,整个人仿佛处于一种巨大的薄雾之中,将他与这个世界隔绝开来。
他回到工位上,他试图让自己集中注意力到工作上,他拿出最近在翻看的文献。
孟夏梁做什么事情都很专注,一向不会走神,高中的时候老师还让他向同学做过经验分享——如何快速高效地集中注意力。
快速专注、快速投入状态,这是他所擅长的。
然而这次,他发现,他失败了。
每个字都认识,但连起来是什么意思?阮云枝是从哪里得知他没有拿到名额的?还有,她知道之后是什么心情呢?会很失望吧?他不但没有拿到名额,还十分自以为是、以为自己瞒得很好。
孟夏梁发现面前的书本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片刻之后,他索性把书合上了。
低效率的工作不如让自己放纵自己沉溺于情绪。
浑身像是有一股暖流在他的身体里涌动,眼眶也有些发酸,有些难受又有些快乐。
孟夏梁生于夏娟和孟敬平事业心最强的时期,两人常常忙于工作,并未对孟夏梁给予过多的关注,孟夏梁从小就十分独立,像个大人一样熟练地操持自己的事情,也习惯了自己在前面冲锋陷阵。
幸运的是他能力强于常人,成绩优异、学业顺利、工作有成,似乎强大到能够无所不摧。
因此,他习惯了自己消化生活中的苦与乐,习惯了自己承受一切。
他竟不知道被人刻意维护是这种感受。
孟夏梁胸腔里跳的厉害,节奏似乎比平时还要快。
一个看似与平常毫无二致的下午,孟夏梁独自在办公室经历着兵荒马乱。
他不清楚阮云枝为什么要帮助他。
但他十分清楚地知道,这次名额他非拿回来不可。
*
办公室里又出现了一小阵骚动,骚动的原因来自于会务人员的一则通知。
单位计划于下周一召开专题会——这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殊,真正让大家震惊的是参会人员范围竟然是所有人员。
按照过往的惯例,这种主要领导负责的主持的会议只有部门负责人才能参与。
这种全体性的大会,十分之少见。
办公室里大家也开始五花八门地猜测。
“该不会是昌主任要提前退休了吧?”
“我看啊最近值得这么重视的,肯定是宣布交流名单的事情了!”
“可咱单位以前又不是没搞过出国交换,以前也从来没有让大家一起去开会呀。”
纷纷扰扰中,孟夏梁坐在办公室的一处,腰背坐得笔直,似乎全然没收到影响。
甚至还有人直接问业务主管有没有小道消息,业务主管一脸严肃地推了推自己的厚眼镜,然后发出灵魂拷问,“工作做完了?有心情问这个,是不是挺闲的?需不需要给你们再安排点?”
“……”说话那人立马噤了声。
其他人也不敢再问,连忙投入工作,心里更加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大主管讳莫如深。
但只有主管知道,他并不是不透露,而是他也不清楚原因。
办公室里的嘈杂看似暂时停歇了,但实际上等到中午吃饭、上下班路上以及其他能够碰到一起的时候,大家还是讨论猜测的热情更加高涨了!
不光是业务部门的人讨论,王树人也很想知道原因。这些日子他并不好过,每天白天提心吊胆,有时晚上睡觉还会梦到自己东窗事发被人揭露,常常半夜从梦中惊醒。
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之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就觉得是在针对自己。
他坐在办公室里,听着门外小声说话的声音,总怀疑他们是不是在讨论自己。
这些天关于名额讨论的声音也渐渐少了起来,毕竟大部分人还是要回归日常生活,还是要以工作为主。似乎大家都十分顺利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他偶尔路过孟夏梁办公室的时候,看着这男人笔直如松柏一般的侧影,他心里忍不住想问,他是真的相信这个结果吗?
而这一切似乎也给了杨洪业更大的信心,这些天他在单位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