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呲’脆皮嚼动的响声,吸引了彼此仇视着的两个人。
“你们继续,”郑平平把手里的煎鱼片带塞到嘴里,“不用管我。”
真香,她奶这做饭手艺真没得说。
“你咋还有空吃饭?”郑奶奶满头黑线,她辛苦做饭没捞到吃一口,你个小丫头吃的喷香。
这时,郑朝荣拼死拼活的追赶上来,拿脚刹住车,趴在车把上直喘气。
玛丽看着他腮边微红、薄唇轻喘的样儿,看直了眼。想上去抱住大漂亮颤抖如蝶翼的肩胛骨,啵一口睫毛微垂的莹莹秀目。
关注着形势变化,郑平平无意间看到玛丽的表情,猛地抖了个激灵,“咦~”
“看你那小鸡崽子样!”
嫌儿子给自己丢人,郑奶奶上去就拍了一巴掌,低声骂了一句。
然后指着玛丽,高声喝道:“这个什么国际友人,是不是那个亲你的臭流氓?!”
别看玛丽没注意到郑奶奶骂保镖,郑奶奶可是耳听六路,听到这个玛丽跟看门大爷说的话了。
还友人,左人也不能抢人自行车呀。
自行车已经回到自己手里,郑奶奶在儿子闺女上学的地方,也不想表现的很抠门。就捧着郑朝荣的脑瓜,对着玛丽讨要亲大嘴唇子的说法。
玛丽不满反驳,“什么流氓,那只是我表达爱意的一种委婉方式罢了。”
郑奶奶撇着嘴阴阳怪气的重复玛丽说的话,“还‘一种委婉方式罢了’。”
随即使劲捂住郑平平耳朵,愤怒质问,“那不罢了是不是要直接扒了?!要是有人当街窜出来,给你脑门来几下,你愿意啊!”
玛丽瞥向郑朝荣,不好意思了。
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粉色羽毛的小扇子,秀气遮唇,“喔呵呵呵,那当然……”
脑袋被控住的郑平平,伸出自由的手指,指向看门大爷。玛丽随着她手指看去,脸‘挎叽’掉下来,“当然不愿意。”
看门大爷:咋还人身攻击呢?
“你们要吵去一边吵啊!”卢大爷站起来轰人,“学校门口,是你们吵架拌嘴的地方吗?打扰不打扰学生?”
板着脸维持完秩序,伸手招呼郑朝荣,“你是咱们学校学生吧?带你侄女进来吧,我给你倒点水,赶紧洗把脸。”
这玛丽也不知道抹的啥胭脂,咋红的跟血似的,乍一看以为除了啥事故,把人脑门撞破了。
对了,郑大爷指着边上那辆小汽车,“还有,把你那个法国的‘拉力’靠墙停停,一会送菜的大拖拉机就来了,小心看不见给你撞了。”
郑平平拖着腿软的郑朝荣往门房走,郑大爷等他们进去了,关上门,背着手跟在后边,嘴里还嘀咕着:“汽车那么老贵,不买个威风点的,买个还没大腿高的。”
“……”您腿一米二啊。
没了心上人,玛丽正视面前的小老太太,“您是大漂亮的妈妈?”
“什么大漂亮,怪里怪腔的,我们有名!”
郑奶奶等着玛丽给个说法,“对,我是他老娘,说吧,为啥亲我们,能不能道歉!以后还会不会犯!”
等着郑奶奶说郑朝荣叫啥,没等到。玛丽撩撩耳边金黄大波浪,眉眼深邃,下颌微敛。
淡灰色的眼珠子专注的看着郑奶奶,“华国有句古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我会为我的鲁莽而道歉,但是你不能制止我追求爱情。”
一辈子在小镇没出去过,接触的都是天然质朴的大姑娘,哪怕时尚点的也就描个眉抹个嘴。
郑奶奶猛地对上玛丽的大烟熏,有点受不了,“我家不跟洋鬼子结亲,而且,郑朝荣他才十六岁,未成年你知道吗?”
门房里还挺隔音,郑平平凑在小窗户口,想听她奶跟国际友人在说啥呢,只能看见点嘴型,听不见声。
“大爷,这都听不见外边,这要是有车来了,你咋知道去开门啊?”
郑平平分了大爷点零嘴,大爷知无不言。
三两步过去,把看似焊死的小窗户推开一条缝,“嘿嘿,前一阵让敬业守岗,大爷那个破收音机声不能调,一打开跟震雷似的。防着声跑到校长办公室去,就只能出此下策啦。”
郑朝荣搓了半天把脸洗干净,拿衣摆抹了把脸,听到大爷这么说,也感兴趣的凑过来,“您还有收音机呢!那可贵了。”
他嫂子倒是收到收音机票了,但是收音机太贵了,他娘不舍得,拦着不让买。
“哎~咱们怎么也是学校的一线工人,得知道点家国大事啊!哎,最近国际形势很严峻啊。”
卢大爷叹了口气,但很快得意的说,“要不然我知道玛丽肯定不是国际友人呢,那肯定是个假洋鬼子!”
郑平平坐在小马扎上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看的卢大爷心里不得劲,多小可怜啊。
把小孩提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