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见自己女儿在听见说要休了顾昭的时候反应这样大,就知道这丫头心里还是有这个女婿的,但是刚才提到顾昭的时候她分明看见沈知窈眼中有一丝委屈,所以她便装作认真地点了点头:“自然是真的,这小子害得我女儿受了委屈,管他是谁,都没有资格再做本宫的女婿。”
听到郑氏第一次这样称呼自己,沈知窈以为她是真的生气,她抿了抿唇,小声道:“其实也不用真的休了他......”
见女儿自己先心软了下来,郑氏好笑地又拧了拧她的脸:“是谁刚刚谁被人欺负了,我的女儿只有欺负别人的分,哪能让别人欺负,就算是女婿也不行。”
“那娘亲换个法子罚他,就这样休了他也太便宜他了。”
“好好好,都听阿瑶的......”
母女二人就这样坐在湖边赏景的石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或者远远地看沈穆在湖边垂钓,直到有管事的嬷嬷来传话说晚膳已经摆好了,他们三人这才回去用晚膳。
晚膳过后沈穆拉着他们母女看了沈熠寄来的信,说是已经到了梁州的地界,说边塞的风土人情与京中的不同,等他什么时候回来了,再细细与他们说道。
短短的一封信郑氏看了好几遍,直到沈知窈笑着说了几句玩笑话,郑氏这才放下了手中的信,沈知窈与她又聊了一盏茶的时间,最后才让郑氏身边的嬷嬷带着去了收拾好的院落歇息。
房中放了炭火,沈知窈感觉自己出了宣平侯府后浑身轻松了不少,好像没有顾谌的地方才能让她安心。
雪停了几天,白日里还出了太阳,想着气温不算冷,于是在洗澡的时候沈知窈顺道让秋梧给自己洗了头。
许是房中的炭火很足,沈知窈坐在杌子上等着秋梧换了水之后进来替自己绞干头发,她顺手拿了一本书放在手上看。
感觉到有人进来她也并未抬头,而是继续津津有味地看着手中的传记。
背后的人动作轻柔地替她绞着头发,似乎怕弄疼了她,这人还小心翼翼的,这种感觉并不像是秋梧。
平时给她绞干头发的人是秋梧,只因为秋梧觉得春桃平时做事情大大咧咧的,怕她粗手粗脚地弄伤了沈知窈,所以从来不让春桃做这活。
沈知窈看了一半的书,许是春桃的动作实在是太过温柔了,她合上书打了个呵欠,转头想看自己的头发干得怎么样了,她想要睡觉了,结果对上一双琉璃般的眼瞳。
“顾谌?”
沈知窈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伸手揉了揉眼睛,发现身后正在认真地给她绞干头发的人确实是顾昭之后,她瞪起了双眼:“谁让你进来的?”
顾昭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垂眸见小姑娘气鼓鼓地看着自己,他的内心就像是被羽毛轻轻扫过,他的眼底如一汪深潭,愈发的幽深。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应该早同你说的。”
没想到顾昭的第一句话是道歉,沈知窈心里准备好了许多回怼他的话,一时之间噎住了了。
“哼,别以为你跟我道歉我就会原谅你!”
沈知窈别过头,不去看顾昭。
从顾昭的角度看过去正好已经看见小姑娘鼓起来的脸颊,他的指尖微动,最后还是忍住了想要去触碰她链接的冲动。
沈知窈觉得就算是顾谌同自己道歉了,但是依旧改变不了他骗了自己的事实,她最不能原谅的就是他还骗了自己的一颗真心。
想到这里她站了起来,柔顺的青丝从顾昭的手中溜走。
顾昭盯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出神,然后听见沈知窈略带冰冷的声音:“先前我不知道你是顾谌,所以喜欢上了你,是我的不对,不放心,我以后不会喜欢你了。”
这话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刀插到了顾昭的心尖上,他眼中有一瞬间的错愕,然而想起前世沈知窈对自己的态度,他便只得苦笑一声:“你以为我之前的那些话是哄你的?”
沈知窈不去看他,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道:“是不是也已经不重要了,顾谌,你喜欢的人是表姐,你也不用演得太认真把自己给绕进去了,看清楚了,我是你经常针对的那位国公府三姑娘沈知窈,而不是表小姐桑觅。”
原来是这样,她以为他喜欢的人是她那位表姐。
顾昭放下手中半干的帕子,想要上前去拉沈知窈:“谁同你说的我喜欢你那表姐?之前的那些你以为我只是要陪你演戏?我明明是......”
“够了,我不想再听了,你请回吧。”
沈知窈走到房门口直接打开了门,寒风一瞬间扑面而来,她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顾昭叹了口气走到她的身边,将顺手捞起的的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语气依旧是温和不变:“我走之前还是同你说清楚,我从未喜欢过你那位表姐,从前的事情都是误会,我并未故意针对你,且那天在庄子上我对你说的话都是真心的,你若是不信,我会找个时间证明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