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吞吐吐,有意遮遮掩掩,显得与纪襄真有些什么利益纠葛一般,而再联系着前头的那个空口谣言,顿时令人浮想联翩。
摊子旁的闲言碎语逐渐传入纪襄耳中。
纪襄垂眸掩住眸光中的寒芒,漫不经心道:“既然如此,那不妨比较一番厨艺如何?”
“什、什么?”王五瞪圆了双眼,他一拍桌子,大声嚷道:“不行!”
他陡然大声的反应吓人一跳,顿时众人怀疑的目光看向王五。
“我的意思是你学了这么久了,而我才刚刚开始。”迎着众人的目光,王五急急忙忙的补充。
他先前毕竟只是个混混,能绞尽脑汁想出这番言论已是不易,更何况他这句话含糊不清,无端的让人细想。
不过王五的困境倒是与纪襄无关,她淡定的笑了笑:“这世上没有谁是一出娘胎就会做饭的。”
王五哑口无言。
“再者说,若论事实而言,我偷窃一事就以讹传讹,谁人能证明?”纪襄慢条斯理道,“我纪襄行的正坐得端,何须怕你诬陷?”
“可……”王五哑然,唯独眼底却是带着一丝得意,他表现的一脸沉痛,惺惺作态,“可是你们刚刚来的时候这般贫困,又为何没有开始做冒菜?”
“恕我直言,你那一手冒菜食谱是偷了我家的啊!”
他开口诉说了一系列的缘由,末了,义正言辞道,“都是我当年混账,当然,纪公子也可以选择不还给我,或是把那食谱拿回来,但我保证,我王五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周围的人纷纷侧目,暗叹这王五虽说是个混混,但好歹知错就改。
相比较几个因犯罪而到此地的外人,他们还是相信自己看着长大的王五,更何况王五他们家早些年富裕过,只不过现如今败光。
纪襄仍旧镇定,只是眉宇间的温润消失殆尽,隐约露出几许凌厉来,她缓缓开口:“我如今确实穷困潦倒,但若说我偷盗你家食谱一事可是空口无凭,若依你之言,岂不是人人都可胡言,反正律法也管不着。”
这一番话直言他不敬法,上升到了本朝法律上,直骇的王五连连后退。
“你胡扯!”眼看着有人眼神动摇,王五涨红了脸,激动道,“你若没有拿我家食谱,又怎么会在短短数日内赚取这么多钱财。”
纪襄神情平静:“这是我靠自己努力挣来的。”
说完,她站起身来,“王五,你且记住,我是否偷盗你家食谱不必我提醒你,只需去官府查验一番便知,若我当真拿了你家东西,我愿将银票退还。”
她的视线越过王五,径自望向了远处的一座酒楼,那里灯火通明,正是边关首屈一指的酒楼——聚仙楼。
其上有一人目光平静的看着她,身旁的另一人磕着瓜子,似是这场闹剧无聊到了极点。
而纪襄这番越过他看向他处的举动使得王五越发气愤,自觉她目中无人,狂妄自大。
于是王五怒气冲冲的吼道:“纪襄,你休要猖狂!”
纪襄轻轻皱了皱眉。
王五冷哼了两声,转而对着四周众人大喊:“我王五今日将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谁敢帮着纪襄,我王某人一定不会放过他!”
这威胁很明显,众人一时犹豫了。
毕竟是个小辈,而王五则是个混混头子。
这二人,孰强孰弱,实难判断。
纪襄并不着恼,反倒笑盈盈的问:“那我倒是想问问,你打算如何不放过我呢?”
“去官府又不应答,只会左顾旁言,动不动则威胁他人,且只说自家是正品而再无其他证据,这一派胡言究竟何时才能干休?”
她一一例举出王五的言论,末了,又慢悠悠的补上一句,“还是说,你打算用武力逼迫别人听你的话呢?”
她一席话落,人群里忽然响起了阵阵哄堂大笑。
纪襄嘴角噙着浅淡的笑容,神色平静。
王五面色铁青,恨恨的盯着她。
“纪襄,你别欺人太甚!”
纪襄挑了挑唇角:“这句话应当换我来问你吧!”
王五被堵的哑口无言,他狠狠咬牙,半晌才憋出一句:“总之,那冒菜就是我家的生意!”
“你做不做生意与否与我无关。”纪襄轻描淡写道,“若是能学会便是再好不过,我从未不让你们知晓这些。”
从她敢于拿出菜谱,与张贩夫对质时便已考虑清楚,她们毕竟是来到此地的外人,与本地人地位不同,而若是有人学会冒菜,也无甚大碍,她需要的仅仅是绞尽脑汁想新菜罢了。
她吃了肉,亦会让人喝汤,同时形成一个利益共同体,但若是有人把锅掀了,那也休怪她无情。
“所以……衙门上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