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有些癫狂,好像犯了癔症一般。
他曝光在月光之下,肆无忌惮的将自己知道的一些秘密说了出来,哪怕是先前吞吞吐吐的,此刻也在颠三倒四的说。
他的语气中带着哭腔,好似纪襄对他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纪襄看着他疯狂的模样,面容平静,她不知道以前的自己究竟做过些什么,让人产生这么大的误解。
她只是记得自己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原世界,而且是身处在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环境当中,仅有的也是几份杂碎的记忆。
看着她那副平静的模样就像,世间万物都不能让她动容,就差说出一句,好无聊,讲完了没。
仿佛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颜景也从癫狂当中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忙恢复了常态。
“刚刚的样子……你不要害怕,这里没有别人,就我和你两个。我不会伤害你的......”他轻声的对她说着,两只手在不安的搅着衣袖,完全忽略了在纪襄身后的梵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一丝的恳求。
站于纪襄身后的梵正默默的看了眼她,对上她的视线后,便拱了拱手,转身出门。
此刻房门内真真正正的只有他们两个人了,颜景没有再说话,只是用热切的眼神看着纪襄。
“为什么?”
纪襄终于再次问出了口,她仍然不明白颜景为什么会对她说这些话。
小时候的情谊果真能保持这么长时间吗?
对于这个问题,纪襄保持着悲观的答案,就像她所说的一样,她不理解为什么颜景的反应会这么大,若说是因为想拉她入伙一造反的话,也不应当是执着于这样的方式啊。
“你没想起来吗?我是你未婚夫啊!”
颜景发出一声呜咽,宛若困兽般的嘶鸣着,懊悔而又怨恨着,“当初如果我没有告诉你,外面世界的美好,又在你出去的那一天恶作剧,而吸引你出门去逛什么节该多好啊。”
这样你就属于我一个人的了。
这句话颜景并没有说出口,他知晓纪襄不喜欢这个答案,是以只强撑着一双期盼而又愧疚的眸子凝视着她。
他将那张画着人像的纸递出,像是献宝似得带着殷切。
“自你去边关之后我便日日描绘着你的模样,思你所思,忆你所忆。”
想了想,他有些赫然的低着头,“虽然并不是很像,但是你要比画上的好看多了。”
纪襄看了眼手中的画像,这幅画像画的是她穿着白裙,左手拉着另一只看不见主人的手在林中散步,回眸一笑,滤镜调的很高,与她也只有七分像,她没想到颜景竟会画出这种画,本能的皱起眉头。
纪襄没有接过颜景的画像,她还是有些警惕,不知为何,她在他那假面之下,仿佛窥见了他疯魔的一面。
颜景喜欢的仅仅只有他内心脑补出的画面,而非她这个真真切切存在的人,在他那阳光少年的皮囊下,是他内心长久以来的折磨将他变作一个会疯狂脑补,万一她在会怎么怎么样的新世界。
在那自我感动中,一切显得可怕而又恶心。
“这样,我们的距离,是不是拉近了许多呢?”
那头,他还在自顾自的述说,说完还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纪襄。
他以为纪襄会接受,甚至会开始回味那些画面,毕竟他在这个世界上,唯有她,唯有她能够理解认同他了。
拒绝也没关系,就像那画本子里的男女主一样,分分合合总会被感动的,哪怕男方有一个白月光,那个在画本子上的也必定会是一个恶毒之人,姐姐也一定会看到他的好的。
他已经想好了,若是纪姐姐同意了他,他愿意等到造反成功的时候,将整个江山送给姐姐表达他的错,若是不同意,将姐姐关起来一个人拥有也何尝不可呢。
想着,他的眼神愈发炽热,甚至觉得自己父亲还是有一点说对了——权利,是个好东西。
纪襄的眉头皱得更紧,她不知为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却怎么都抓不住它的关键点。
“等等,你说你是我未婚夫?”
她转过身,满脸都是不可思议,她终于想起来哪里不对了。
“那么我失忆之后呢,失忆之后我记得清清楚楚,我们之间好似见过一面的,但是你回去之后就退亲了。”
她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来源于她的记忆深处的碎片,少年恶狠狠的目光,让她大病一场后害怕的躲起来,再之后,又是被人羞辱退亲,成为京城独一份的笑料。
乃至于她在被流放边关后也再没有过一门亲事。
颜景听到她这话,顿时愣了愣,他以为纪襄失忆之后什么都忘记了,原来她记得这么清楚,可是为什么两个纪襄哪怕外貌一样,但又好像不是一个人呢?
想着,他的眼睛里浮现出一抹痛苦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