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她刚刚搭上谢执的手腕,大脑中突然闪过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一些画面像剑雨一般飞进她的脑海中,零碎的画面拼凑起来,她忍不住闭上眼睛,这些画面越来越清晰,她终于看清了,这不是属于她的记忆,而是谢执的记忆。
画面里有很多人,谢执也在其中,阿砚没有见过这些人,却能准确的叫出来他们的名字。
正在说话的是谢执的祖母谢老夫人:“阿执,如今你双腿残疾,这个家以后还要指望你二叔,你听祖母的,只要你愿意放血救你的二叔,以后你想要什么,祖母都会满足你的。”
画面中的谢执坐在轮椅上,他眉眼稚嫩,神情也没有现在这么阴郁。
此刻谢执眼中都是愤怒:“二叔?他不过就是杀害我父亲的罪魁祸首,还企图用我的命换他的命,如今我侥幸活着,还要月月为他割血续命么,做梦!”
“你可不要污蔑我大哥,明明是你父亲违抗军令导致全军覆没,他就是个罪人!”
站在谢老夫人身边的女孩不满的开口,她是谢执的小妹子谢绮兰,晏老夫人三十二岁才生下她,因此对她很是骄纵。
她平日里最崇拜的就是大哥谢青,完全看不得有人污蔑谢青。
“再说他可是你的亲二叔,他活着你不高兴么,就算他用你的双腿换了自己一命,可你毕竟还活着,如今不过一碗鲜血都舍不出来,还要污蔑他杀人不成?”
谢执冷笑道:“我的祖母早就过世,我父母双亡,嫡亲的姑姑也远嫁姜瀛,不知在座哪一个算得上我的亲人?”
他的话字字如刀,谢老夫人面上有些难堪,她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谁不知道谢老夫人当年只是一个小妾,谢老将军的原配夫人去世后,她趁着谢老将军醉酒后爬床才怀了谢青,等谢青出生后才被扶正。
在谢老将军的眼中,只有原配夫人的孩子是嫡出,虽然她被扶正了,但族谱上写的却是平妻!她的几个孩子实际上都是庶出!
而面前这个残废才是原配夫人的嫡孙。
晏老夫人深深的叹了口气:“阿执,这些年祖母掏心掏肺,对你视如己出,原来你从未把我当成过亲祖母。”
她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当着一屋子人的面,竟然以袖掩面哭了起来。
谢老夫人惯会用哭解决一切,谢绮兰心疼母亲,她冷着脸道:“不过一碗血而已,你竟要如此惹你祖母伤心,你不顾亲情,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她说完,谢青的两个副将王由和陈傅心领神会,王由死死的按住谢执的手,谢执刚被燃灯娘子取了血珠,再不复往日的意气风发,王由按着他,他竟无一丝反驳之力。
他一双猩红的眼充满恨意,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傅抽刀刺向自己。
阿砚心里一惊,想出声制止,但视线忽然变得模糊,她还想往下看,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画面一下消失了,身后一把冰冷的剑搭在她的脖颈上,阿砚僵着脖子看向谢执:“谢大公子,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谢执朝她身后看了眼:“黎坛,把剑放下。”
冰冷的凉意撤走,阿砚刚松一口气,转过身又见黑衣男子身后突然冲出一只大狗,是那只叫槐序的大狗。
大狗呲着牙冲她跑过来,作势要咬她。
阿砚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恐惧,总觉得记忆深处的自己被这样的大狗追咬过,她周身毛孔颤栗张开,满是惊恐的往谢执身后躲。
槐序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即在谢执面前停下,阿砚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变回人形,没想到这大狗竟然能化形。
槐序好不容易被解了禁制,瞬间好了伤疤忘了疼,骂骂咧咧道:“我说谢执,都怪你给我下了禁制,要不然我非要杀死那个陈傅。”
他转头看着阿砚冷笑道:“你要做什么?”
阿砚的手还拿着准备给谢执包扎的帕子,槐序一把扯过阿砚手中的帕子:“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
阿砚一愣,不知道槐序对自己哪来的敌意,随即一想,可能是晏文舒当众辱骂谢执的事情让他记恨在心了。
她现在身处危机四伏的将军府中,到处都是想要杀了她的人,比起那些人,谢执这里还算安全,毕竟他愿意将自己从青鸰鸟那里带回来,刚刚陈傅来了还隐瞒了自己的行踪。
为了短暂的安全,她不能与谢执为敌。
她开口解释道:“那日之事并非我本意,是我的三姐晏如薇送给我一枚下了咒术的护身符,我所说的话其实都是出自她口。”
她看着谢执苍白的面容,忍不住又补了一句:“不管你相不相信,那些话并非我真心。”
她觉得这种解释实在太过苍白,但是想必这些年谢执听到的这种话不计其数,就算不是为了自保,她也不想做其中一个诋毁他的人。
而且当务之急是卸下这主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