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大姐姐……”
阿砚听到耳边有人在叫她,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芦苇丛中,远处的天空中映着一片极美的明霞,落日把芦苇镀上一层黄金,温柔的晚风拂过,芦苇丛被吹的哗哗直响。
她坐起身来,一个小女孩正笑眯眯的看着她:“大姐姐,你躺在这里干什么?我们在种木棉花,你要不要一起来?”
阿砚一脸茫然,突然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小女孩拉着她来到一湾溪水旁,潺潺流水清澈纯净,几个妇人正坐在溪水的下游洗衣服,不远处还有几个小孩子正在给一颗树浇水。
周围其他的树都已经枝繁叶茂,只有这棵树的树枝光秃秃的,但是几个孩子还是不知疲倦的给树浇树施肥。
妇人洗完衣服端起盆子,转身看到一帮孩子在种树,忍不住笑着问小女孩:“棉棉,木棉已经开花了,你们现在种下这棵树也赶不上开花啦。”
棉棉朝她弯了弯眼睛:“没关系的阿娘,现在种下,明年就开花啦,等木棉开花了,我要把所有的木棉花都送给谢将军!”
“谢将军?”
阿砚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是脑海中似乎有屏障将一切隔绝,让她根本不愿意思考任何事情。
阿砚问道:“谁是谢将军?”
话落不远处响一阵马蹄声,小姑娘指着阿砚的身后兴奋道:“谢将军来了,谢将军在这里!”
阿砚缓缓回头,夕阳下一男子自芦苇丛处打马而来,他身着月白色骑服,一双白靴稳稳的踩在马镫上,眼看着离此处越来越近,他一抖缰绳,双腿狠狠的夹了一下马腹,身下白马昂起首来高亢的嘶鸣,随即停在阿砚身前。
孩子们兴奋的围了过去,阿砚也站起身来,谢执低头看她:“阿砚妹妹,祖父叫我喊你回家。”
他坐在高头大马上朝她伸出手来,孩子们兴奋的吵闹起来。
“哦……原来你就是谢家那个表表表表表小姐。”
“我听我阿娘说了,表小姐被谢老夫人接到将军府,是要给谢将军做新娘子呐!”
阿砚听的脸有些红,她把手递给谢执,忽然想起来自己是谢执的远房表妹,不过是八杆子打不着的那种,要不是谢执奉命从京城前来镇守漓水县,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认识这个远房表哥。
谢家从京城来到漓水县之后,阿砚那个病弱的娘就把她送进了将军府,希望谢老夫人能给她寻一门好亲事。
其实她住在谢府的这一年,谢执一直住在军营中,她并没有见过谢执几面,但是小镇上的人见她住进了大户人家,难免会在背后议论。
她红着脸上了谢执的马,几个小孩子更是起哄的厉害。
漫天夕阳照在二人的身上,谢执抓紧缰绳,道:“坐稳,我们要回去了。”
因着有阿砚在马上,回去的速度比谢执来时要慢上许多,棉棉在她们身后挥挥手,大声喊道:“谢将军,明年木棉开花,我把它摘下来送给你——”
阿砚笑着回过头,大声回道:“明年我来和你一起摘木棉花——”
他二人很快回到谢家,阿砚跟着谢执进了屋,这才发现今天母亲也在。
母亲面色并不是很好,看到她进来立刻斥道:“明知道今日谢将军回府,还要跑出去,竟然还让谢将军亲自去找你,一个小丫头整日往出跑,成何体统?”
阿砚低下头,她本来也想早点回来的,但是她躺在芦苇丛中不小心睡着了。母亲历来是个谨小慎微的人,从不允许她出错,但她心中却从来都对这些都宗教礼数嗤之以鼻。
不过母亲身体不好,如今不过用药吊命,阿砚也不想忤逆她,只是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教训自己,阿砚多少有些下不来台。
谁知谢执忽然说道:“夫人莫怪,是我路上遇到了好友聊了几句,这才耽搁了时辰,表妹平日乖巧懂事,正好代替我在祖母面前尽孝。”
谢老夫人看了谢执一眼,跟着解围道:“是啊,阿砚这孩子乖巧伶俐,我很喜欢。”
母亲的脸色终于好了一些,阿砚感激的看了谢执一眼。
晚上阿砚吃的有点多,她睡不着觉,趁着月色正好便出来散步。
一转眼便看到了谢执的身影,阿砚想上前感谢一下白天谢执的相助,谁知谢执走的有些快,她一时有些追不上。
她跟在谢执身后,看见谢执在一个无人的角落站定,他执剑在空中挥了一下,空中立马出现一个缝隙。
源源不断的阴风从缝隙中涌出,阿砚甚至能听到缝隙中的鬼哭狼嚎声。
谢执长身玉立,背影修长挺直,另一只手拿起一颗绿色的珠子,他抬手对珠子注入法力,从缝隙中涌出的阴风煞气立刻被珠子吸了进去。
阿砚听说过谢执天生拥有神技,可以净化一切浊气,早年姜瀛在北梁留下无法净化的煞气,只要人吸入就会失去控制而攻击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