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门房再次出来时,便引了众人进院子,便见了一穿着不凡的中年男子,自称戴家大管事的,来迎接众人。
囚车不便入府,被停在了宅外巷中。老焦和另个汉子留下看车,剩余众人则跟着鹿鸣涧一行,提着戴大公子进了他家府邸。
管事脸上堆满了歉意的笑容,大方笑道:
“这位小沈大人,还有众位贵客,我家老爷外出还没回来,在下已经差人去请了。请在厅堂先稍事休息,尝尝府上的茶水和点心,待我家夫人收拾打扮一番,就出来会见各位贵客。”
鹿鸣涧观察着戴宅。
假山清潭,屏风园景,亭台楼阁,雕梁画栋。
看得出,戴家追求的是清新雅致的格调,比起京城,更像江南园林的风气。但这么广阔的面积、这么繁复的景致,戴家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比她幼时记忆中的那些豪奢的长安大户家花费更多。
也怪不得他家宅子买在这么偏僻的地段,内城的地皮,不可能给他家买下这么大一块儿来,即便是出得起钱,皇帝老子也不能愿意。
到得此处后,陈、鹿两人早已松开了手,各自戒备着随时可能突发的危险。
陈迁时突然看往高处一个阁楼——但那镂窗掩着,看不清有什么人。
他指着那阁楼问引路的管事道:“那里住的是谁?”
管事循着他的指尖看去,略一思索便笑道:“哦,那里是夫人过去没有抬正前的居所,夫人很喜欢,现在虽然已经不住了,却也没有别的如夫人再搬进去。”
陈迁时没再追问,但微微锁着的眉头并未舒展。
鹿鸣涧知道,以陈迁时现在的修为,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已经到了一个相当敏锐的地步,他既然觉得刚才那处有人窥视自己,那便多半是有的。
可管事的没有替偷窥者掩饰,或许是并不知情……这戴家也并非想象中的龙潭虎穴、铁板一块。
鹿鸣涧笑道:“这些可爱的小性都能惯着,看来老爷对夫人疼爱得紧。真是羡煞旁人。”
她说的当然是废话,主要是为了引诱着管家多说些夫人的事——为今看来,戴夫人是很有问题的一个人。
管家笑道:“自然。夫人性子娇憨喜人,且风华正茂,入府不久,就得了老爷怜爱。多年前先夫人因生产大公子而亡故,老爷哀恸,本不欲再续弦,可没想到晚年大幸,又捡到了咱们如今这位夫人。”
鹿鸣涧附和道:“真是一段佳话。”
管家虽不知这位头戴白纱的女子是何来历,但见她与纯阳宫道长、丐帮青年并立,在队伍头前的位置,便知道她应该也是哪方大势力的高手,怠慢不得,故而回话也算礼貌尽心。
见无论如何努力把话题往戴夫人身上引,管家也说不出太多有用的了,鹿鸣涧便谢了他,不再多问。
陈迁时越发戒备了,传音给商、沈、鹿三人道:“有人看我们。不止一个,一会儿一有。小心。”
三人皆不动声色,但心里都暗自更加警觉了,商十九更是从汉子们手中接过了戴大公子,亲自拎着。
已经被摘了布头套的戴大公子见又是这叫花子在挟持自己,目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