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推门进入房间,便看见一脸焦急的桑曼曼挺着个大肚子站了起来。柳七的目光从桑曼曼手中的刀鞘上一扫而过,旋即默默地走到了一旁,身后的楚星白迈步走了进来,随后柳七便看见桑曼曼紧绷的神色一松,长舒了一口气。刚刚外面的爆炸声可把她给吓坏了。不过转瞬桑曼曼的注意力便被楚星白手边擒着的人给吸引了去,她眼底瞬间泛出冷意,继而冷冷道:“是他?”楚星白听出了自家媳妇语气中的杀气,连忙摇头解释道:“不是那盗墓贼,不过此人就是前日袭击那盗墓贼的高手之一。”话音刚落,满身污黑的曹成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也顾不得有女人在场,“嗤拉”一声将裤腿和上衣撕开,露出焦黑的皮肤,瞬间一股糊糊的血腥味涌入了屋内众人的鼻中。楚星白当即扭头看来:“曹兄,伤势可要紧?”曹成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瓷罐,随后拿着瓷罐往身上灼伤的地方倒了些白色的粉末,脸色扭曲的表情顿时舒缓了一些,而后屏着呼吸回道:“无妨,都是皮外伤。”此时楚星白手中擒着的那人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周围,随后瞳孔一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声求饶道:“诸位好汉饶命,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被逼的!”又是傅青书?柳七眉头一皱,她记得当时在东河县执行这套计划的那名县尉,正是飞羽山庄出身,而飞羽山庄几乎可以视作首辅傅青书的势力。昨日雷鸣山庄盛宴,正是夏远鹏为了庆贺怒雷帮重新成立而举办的,就连新的匾额都已经提前备好了,只待当日当着一众宾客的面挂上去,解散了将近二十年的怒雷帮就算是重返江湖了!奈何……撞见了柳七。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将淅淅沥沥的雨声彻底压了下去。噔,噔,噔……“是朝廷的官兵,看来消息已经传到了官府那边了。”难道沥安府的这场局又是傅青书或者是他手下的人所为?不过可惜的杜功勤并未见过前来招揽他的那人的真面目,只知道每次对方现身,要么是隔着房门下达指令,要么就是身披斗篷黑巾蒙面。但不管怎么说,夏远鹏还是重建了怒雷帮,这也让杜功勤彻底信服了对方,从而死心塌地的为其卖命。此人名为杜功勤,乃是破武令之前,沥安府一方豪强寒江剑派的传人,破武令之后寒江剑派解散,杜功勤便如雷鸣山庄一样,将核心弟子以庄客的身份重新收于麾下,虽无名无分不复昔日盛况,但总算是保留下了一丝香火。“就算心中有过怀疑,在夏远鹏广发请帖之后,多半这份疑虑也就消失了。”前日袭击铁磊,便是受那人的指使,当杜功勤发现与他一并出手竟然是雷鸣山庄的夏远鹏后,对那人就更加死心塌地了!柳七听着总觉得这套路似乎有些耳熟,遥想昔日在细柳山庄附近的东河县时,似乎也有人用几乎一模一样的手段,收买了当时已经化身东河水盗的东河帮。与房间仅有一墙之隔的长街上,大约有数百名官兵正冒着雨前进着,而且不断有小股的人马从大部队中分出,进入了沿途的各个巷口,随后便听到了络绎不绝的敲门声响起。“闭嘴!”楚星白见其在手中不老实地晃动着身躯,于是干脆一把拎起了对方的衣领,将其推到了墙边,随后直接一巴掌甩了上去。也就是在三日前,有人主动找上门来以允许寒江剑派为条件,要求杜功勤为其做事,杜功勤岂有不应的道理。曹成脸色微变,也顾不得腿上的伤势,来到床边伸手轻轻将窗户掀开了一点缝隙,然后朝着外面看了几眼,瞬间脸色一沉。楚星白见对方已经老实下来,于是龇牙咧嘴恶狠狠地说道:“老实回答本大爷的问题,否则……哼哼!”楚星白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顿时气得哼哼了两声:“连面都没有见过,就敢替人卖命,你脖子上顶着的是個粪篓吗?”运往北疆的军械被毁,这种案子莫要说一个沥安府知府的,恐怕就连本省的巡抚,头上的乌纱帽也会不保。柳七此时背靠着门边另一侧的墙而立,双手环抱于身前,眼见楚星白已经审问起来,不由得侧眸看了他一眼,没曾想这家伙还是个审讯的行家。很显然,是官兵前来排查了。在楚星白的审问下,对方几乎是没做任何抵抗就知道的事全给撂了。因伤势疼痛而一直沉默不语的曹成突然缓缓开口道:“就连夏远鹏都已经下场了,他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啪”的一声,那人目光一滞,终于停止了喊叫。除非……能够抓住毁去军械的凶手将功补过。曹成脸色阴沉地仿佛能滴出水来,他将窗户重新关严,随后转过身来面对着屋内众人,沉声道:“官府的人很快就要查到这里了,我们下一步怎么办?”话音刚落,外面已经传来了非常清晰的敲门声,排查的官兵就在附近了!曹成先是看向了柳七。柳七依靠着墙壁,感觉到了曹成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旋即微微鼓了鼓脸颊,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