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就是,这些马蹄铁的坚韧还不够,不能长期使用!”言晏有些可惜地说道。冶铁的技术终究还是没能达到后世的那种钢制程度。这东西就是他让信陵君门客中的那些工匠制造,只不过想要铸造出那种能够长期使用的马蹄铁还需要很长的一段路要走。现在的马蹄铁可能只能使用一两次战场就要报废了。所以,只能是靠数量取胜了。大不了就是勤换一些!除了马蹄铁,还有就是马镫!中原骑兵比不过胡族马背上出生的士兵,但是马镫的出现,将会打破这个规则。现在的骑兵还只能是用来快速机动,很难冲阵,或者称之为骑马的步卒更合适。一旦有了马鞍,经过简单的训练,就能让步卒成为真正的骑兵!“人能穿鞋,马为什么不能呢?”李仁也终于回过神来。难怪父亲对这位毒士如此推崇,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千百年来却没人想到呢?在与李仁的聊天中,言晏也确定了,整个雁门关大军,如今军心可用。至于邯郸,为了促成这一次大战,已经派出了使节和秦、燕和谈。赵国终究是一国,对于战机的把握还是很精准的。这时候的燕、秦,因为之前剧辛攻赵,刚刚被击败,短时间内已经无力再对外发动战争,秦国也受到了燕国的牵连,暂时也不想跟赵国继续死磕。也因此,赵国不得不抓紧时间,将东西两线的大军调往北部。赵国的想法也很简单,就是一战要将胡族打得最少十年内都无法再南下,让赵国能更从容的应对接下来的中原大战。这倒是也在言晏的预料之中,赵国毕竟不是小国,自然知道该如何取舍,同样也有这个魄力。若是换成韩魏,很可能会犹豫踟蹰,最终错过这短暂的窗口期。只不过,这也注定了,赵国和李牧不可能深入草原,进行灭族之战。赵国要的也只是短暂的十年的北境安稳,甚至是想借力打力,将赵国北境的胡族赶向东西两边的燕、秦。“你叫李仁,所以,你们家这一辈是以仁义礼智信为排序?”言晏突然想到。李仁是李牧的长子,而在柏人李和陇西李是一家,李牧的儿子叫李仁,陇西李家则是出了李信。所以,言晏有理由怀疑,两家是按照儒家的仁义礼智信为字排名的。“先生如何得知的?”李仁有些诧异,他确实还有几个堂兄弟,确实是按这仁义礼智信来排的。言晏笑了笑,没有多解释,毕竟现在的李信应该还只是一个郎官,还不是后来那个秦国名将。“到了!”终于,走了两天,目之所及都是遮天的营帐。“平时大军都驻扎在城外,一旦胡人南下入秦,我们才会撤回关内。”李仁解释着说道。“这里有多少人?”言晏好奇。目之所及,都是大军的营帐,若是胡人南下,看到这么多的营帐,岂不是早就知道李牧的埋伏了?“三万人!”李仁也知道言晏的疑惑,或者说第一次上战场的人都会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只不过,李仁想说的是,这才哪到哪啊,真正见识到数十万大军扎营,那才叫一望无际。只是,其实李仁也没见过数十万大军的安营扎寨。各国的军队的旗帜和着装,言晏见过了楚国的黄色,魏国的红和韩国的绿,而赵国则是七分红、三分蓝。所以,远远望去,整个雁门关军营,就仿佛是海上升朝霞一般,壮观无比。“才三万人就已经如此,若是二十万,三十万又当如何呢?”言晏由是想到。眼前的大军也不过是三万人,就已经铺满了整个视线,若是更多,那恐怕指挥起来都极其艰难。“先生来了!”还不等言晏跟着李仁进入大营,就遇到了出营相迎的李牧。与初次相见时的锦衣不一样,这一次李牧是身穿红蓝甲胄,腰跨长剑,一副勇武模样。“见过将军!”言晏笑着跟李牧重重的一个拥抱。“走,带先生看看我们的士兵值不值三十万!”李牧雷厉风行,直接带着言晏开始巡营。“看起来很松懈,毫无章法啊!”言晏跟着李牧巡营之后,发现整个大军的营盘建设得很松散。“故意的,胡人都以为我是个懦弱的将军,不敢打,只会龟缩在雁门关内。”李牧笑着解释,然后带着言晏走回了大营。进入大营之后,言晏也才发现,整个大营内紧外松,从外部看起来是毫无章法,一碰就碎,但是进入内部之后才发现,无论是巡营,还是各营盘的相互配合都是极其紧密的。“其实,这些骑墙,不需要全部由土构成!”言晏一脚踹踏了一方阻拦骑兵冲击的矮墙说道。这些骑墙是用来阻止骑兵冲锋的,但是也很容易被骑兵冲踏,至少他全力一脚,就能将这些土墙踹塌,若是真正的大军冲锋,也很难限制住骑兵的冲锋。“我们倒是想筑造石墙,但是做不到啊!”李仁无奈的说道。他们毕竟不是赵国嫡系,就是个后娘养的,要啥没啥,只能就地取材,能构筑起这四道骑墙已经很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