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宁县主并非愚昧之人,你若是当真有事约我相商,何不坦言告知县主。
如今你用这般说辞蒙人,过后必也瞒不住她,反而平添罗乱。”
江如流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趾高气扬的一扬手道:
“老子会怕她?”
李遂宁:“.”
骗人骗己,难道就很有意思吗?
好像那个在惠宁县主跟前,乖觉的跟个瘪嘴小鹌鹑似的之人,不是他江如流江大公子一样。
李遂宁无语的将佩剑放在桌上,抬头道:“所以你让小厮去信给我一叙,到底有何事?”
江如流闻言当即一脸不忿道:“瞅瞅你这话说得像话吗?难道我没事便不能约你出来喝酒小聚了?
遂宁,你居然将我当做酒肉朋友!这可真是太伤我的心了。”
说着说着,这厮居然还假模假样的抬起袖子演了起来。
李遂宁却十分冷漠的道:“没事是吗?那么在下告辞了。”
言罢李大公子毫不留恋的起身,抓起桌上的佩剑便打算离开。
骇得江如流惊跳起来,连忙薅住他窄断的袖口,连声告饶道:
“哎哎哎?我有事!我有事还不成吗?
你说说你这人,在外面一副温润如玉、长袖善舞的贵公子模样,怎么私底下居然是这样一副狗脾气呢!”
李遂宁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甩袖丢开损友的手,从善如流的重新坐下,淡淡道:
“有话快说,毕竟大家都挺忙的。”
“什么?”
江如流抠了抠耳朵,不可置信道:
“大家都挺忙的?你有什么可忙的?
你我可都未入世为官为将,整日闲出鸟来,哪里会有什么正经事儿忙,不过就是回家陪陪老婆孩子罢了。”
说到这里,他还突然想起什么,死性不改、欠了巴登的一脸歉意看着李遂宁,不怕死的补充了一句。
“啊,不对,不好意思,回家陪老婆孩子的是区区在下。
驸马爷的老婆‘善解人意’,不需驸马常常相伴身侧,驸马又刚刚成婚没有子嗣啧啧。”
他一脸取笑,看着李遂宁手中的剑,咋舌道:
“我们驸马爷居然只能日日与自己的剑作伴,可怜!兄弟看了都要替你掬一把辛酸泪。”
李遂宁却不恼,反而笑笑道:
“若是当真能长此以往保持如今状态,日日与自己的剑作伴,倒也没什么不好。”
总归是比回到平阳长公主府中,日日面对长公主与她那娈侍在他跟前伤风败俗的卿卿我我要好上百倍。
在李遂宁看来,剑乃武道君子。而平阳长公主符景琳,根本不配与之相提并论。
听到好友语气中那认命般如一滩死水的平静,江如流终于收起了调笑之意,他长长叹了口气,摇头叹息道:
“其实我当初实在没想到,李世叔怎会在你的婚事上如此草率的松了口?
即便是柏大都督的面子和威压,也不能就这般将你的终身祭了出去啊。”
平阳长公主过去在闺中那是什么名声,整个昭歌城的上流权贵门阀中,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更何况,九门提督李肃河先前分明对这位嫡长子赋予厚望,尤其是对于他日后的婚事,更是期望所求极高。
加上陛下对明河柏氏多有忌惮,近两年来对朝中武官武将也多有照拂。
这事儿跟开玩笑似得!
即便当初真闹到御前去,皇帝也断然不会偏帮柏孟先和平阳长公主,坐视如此荒唐的行径!
既然如此,江如流实在想不通,为何李肃河最终却在与柏孟先大都督密谈之后,便松口答应了爱子与那声名狼藉的平阳长公主的亲事?
人家亲爹都答应了,平阳长公主的母家也一力促成,两家竟然在短短两日内就过了三书六礼。
如此这般,皇帝这个做嫡兄的,断然没有不顾清名搅合庶妹亲事的理由。
说到此处,李遂宁也是不明就里。
他沉默良久,微微一叹,沉声道:
“莫说是你,我当时听闻这桩婚事,又何尝不是如同被棍棒当头一击。只是其中缘由.”
李遂宁眼底漏出一抹迟疑之色,这才继续说道:
“父亲也未曾与我分说详情,只是那一日自柏大都督离开后,家父脸色颓败,好像苍老了十年一般。
最终也不曾与我多做解释,只是似悲似叹的说了一句——这是我的命。还有一句就是.”
他说到这里眼底疑云渐起,话头略微顿了顿。
江如流“嘶”了一声,连连催促道:
“李世叔还有一句是什么?你怎么说话还吞吞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