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若姝听到这话当即面如死灰,几乎站不住脚,全靠崔月迟的搀扶这才没有失礼于人前。
若是平阳长公主当真下令让她给薛松源陪酒一夜,谁知薛松源那人渣会用什么手段折磨她?
今夜过后,她哪里还有脸面再活着。
崔月迟闻言更是心急如焚,他急切请求道:
“长公主殿下!还请您手下留情!吴姑娘其实与在下早有——”
平阳长公主瞥了他一眼,旋即失笑打断他,并不打算让他那所谓“婚约”之辞说出口来:
“呦,原来是崔家的小公子,怎么,莫非你也对这个清汤寡淡的清倌人有意?
只是这事儿总要有个先来后到不是?既然是薛松源先求到了本宫头上,那么于情于理,自然是要先将人许给他了。”
她看着崔月迟青白交加的俊脸,笑容满面却恶意横生的继续说道:
“不过,崔公子倒是也不必如此心急。虽然今日这女子暂归薛松源处置,但是本宫亦可做主,让她明日也好生伺候伺候崔公子如何?这总不算是本宫厚此薄彼了罢。”
崔月迟和吴若姝面无人色,紧紧依靠彼此,下意识攥住对方的手。
但却在如此强权之下无能为力,如同被疾风骤雨璀璨的草木。
此时,谢昭那张掩藏在面具之下的脸上,早已没有了半分笑容。
薛松源丝毫不顾摔倒在地、且再次被他的随扈挟持住的崔月迟的微弱阻拦,便将手毫不客气伸向一旁的吴若姝。
“长公主殿下!”
她不动声色的打量了谢昭一瞬,忽而展颜一笑。
“——你!”
照理说,平阳长公主实则与崔月迟并无任何宿怨,更加与清河崔氏和宫中的崔贵嫔同样没什么交恶,她甚至与薛松源都谈不上有什么私交。
她也丝毫不会将她与那位艳绝天下、一剑镇山河的天下第一剑“千岁剑仙”联系在一起。
薛松源大声应下,躬身向平阳长公主先是行了一礼。
待他看清打他之人,竟是先前平阳长公主明显心中属意的那个小白脸儿时,这才吞回了已经到了嘴边的不干不净的怒骂,转而委屈的看向平阳长公主。
那时的符景琳,除了最受威帝疼爱偏心的天宸公主符景词之外,想来也再没人敢多管闲事触她的霉头了。
“这位是谢姑娘吧?方才你躲在人群之后,本宫竟没见到你。”
因此一旦她遮住面容,再略微改变自己的声线,平阳长公主便压根认不出她来。
她静静站在众人之后,透过前方诸人身影叠加的缝隙无声的看向平阳长公主。
谢昭上一次现身在平阳公主面前,也是戴着一张遮住容颜的面具,因此平阳长公主只微作打量观察,便立刻想起了这人是谁。
崔月迟还是心有不甘,试图想用清河崔氏累世清名,请平阳长公主给他一份薄面,高抬贵手放过吴若姝这一遭。
正因如此,平阳长公主若是会喜欢她这位嫡姐那才是怪了!
一旦她微微敛眸,收起所有属于符景词的锋芒,装作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那么这般判若两人的身份对比下,平阳长公主自然会陷入自己固有的刻板印象中。
旋即便得意洋洋的转过身来,不怀好意的如虫蚀骨般盯着吴若姝一瞬。
谢昭含笑继续压低声音,谦恭道:
毕竟那一次这姑娘就给她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似乎那位叫凌或的少侠和与她的同行之人,都是隐约以她马首是瞻的。
而河东薛氏的随扈,也紧随其后登时将准备起身与薛松源拼命的崔月迟再度按倒在地。
“薛松源,还不快带着你的人离开?在此吵吵嚷嚷,平白搅扰了旁人的雅兴。”
因为但凡谢昭看到了她虐打动物、或是虐待下人,总是会出言阻拦训斥。
而那张清绝冠世的容颜之上,如云的发髻上永远戴着简约却名贵的神冠,看向她时总是略带几分不认同的睥睨之色。
此时,平阳长公主的视线也已定定落在谢昭身上。
而与此同时,凌或和薄熄也已同时闻讯出手,一个挡住了薛松源伸向吴若姝胸口的咸猪手,另一个则是用刀背震开了强行压制着崔月迟的两名薛家随扈。
谢昭不喜符景琳的为人,符景琳也自幼不喜欢她。
所以,对于符景琳的为非作歹,只要不被先帝爷看到,便也从来没人敢于劝谏。
她压低声音沉声道:“且慢。”
薛松源手上吃痛,惊怒交加的瞪视面前之人。
谢昭经过上一次的全身而退、未被人识穿的经历,因此对于她能糊弄过符景琳还是颇有几分心得的。
过去的“符景词”本就很少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