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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日上三竿,这三位才陆陆续续起来,出了各自的房门。
不过何止是他们,整座天宸皇城昭歌城的大街小巷,在正月初一的次日清晨都显得格外安静,几乎没什么嘈杂热闹的声响。
昨夜按照南朝天宸的惯例民俗,正是家家户户聚在一起守岁除旧的大年夜。
所以今日难免都会起得迟些,街上连小孩子的玩闹声都听不见了。
韩长生推开房门,一打眼儿就看到凌或和薄熄已经各自在庭院的两端。
——这两位啊,一个舞着刀,一个弄着锏,大年初二都不得闲。
他困顿的打了个哈欠,迷迷瞪瞪四下观望一番,然后十分疑惑道
“咦?阿昭呢?莫非是还没有醒吗?
昨夜就属她最鸡贼了,找了各种由头推酒,简直扫兴至极!
怎的我这酒醉之人都起了,她竟是还在睡?”
凌或一套锏法武毕,从容收起双掌中的“韶光无双锏”。
少年长身玉立转过身来,好一幅风度翩翩的大好英姿,半点没有宿醉方醒的颓然疲态。
其实,昨夜就属凌或喝的最多了。
——韩长生酒品一般,但是却酷爱劝酒。
谢昭鬼精鬼精,自是不会着了他的道,而薄熄又不接招。
所以,凌或这个实在的老实人,难免被韩长生劝酒多些。
但是好在他本身武道境界极高,内力也十分精纯,化解些微酒气不在话下。
初时虽然酒气上涌,但是用真气内息压制消化过后,便也不打紧了。
最后反而是韩长生这个劝酒之人,醉的更厉害。
凌或回答“她不胜酒力,应是还在睡。”
他能听到此时里屋传来谢昭的呼吸声,那声音有些许轻缓。
想来虽然昨日她虽然饮酒不多,但这两年来身体底子到底还是被掏空了,难免酒意上头还在昏沉。
“瞧瞧她那点儿出息!才喝了那么几盅酒就趴窝了?”
韩长生撇了撇嘴,可算是又让他找到一个正大光明埋汰谢昭的机会,那他还不得使劲儿发挥?
别看他自己个儿的酒量差的要命,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身,但是谁让谢昭竟然比他起得还迟呢?嘿嘿嘿!
这厮见缝插针,摇头晃脑的还装腔作势起来了!
“看看,那么几杯薄酒就睡得昏天暗地起不来榻。
虽然阿昭在武道上险胜本少侠那么一筹,但是在酒场上,她就是我的手下败将!”
凌或和薄熄一脸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颇有一种非常想吐槽,但是一时半刻又实在不知道该从哪处开始下口的无力感。
好在谢昭的仇从来不用旁人帮忙报,也从来不许旁人为她出头。
——这不,凌或耳朵微动,听到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知道谢昭这是被韩长生咋咋呼呼的大放厥词声给吵醒了。
果然下一刻,房内传来一声懒洋洋的轻斥
“韩长生,你这呆子一身皮肉又紧了是也不是?”
韩长生寒毛一竖,瞠目结舌的回头看向纹丝未动的房门,用口型对凌或无声道
“你不是说她不是没醒吗?!”
吭他是吧?
完了完了!
跟谢昭在一块儿久了,怎么连凌或这种老实正直的老好人都开始学会撒谎坑人了呢?
韩长生那一眼想要表达的内容实在太明显也太强烈,几乎将心里的话刻在了脑门上,即便凌或想忽视也忽视不掉。
他一脸无奈的看着韩长生,无可奈何道
“先前她确实是睡着,不过如今人也实打实是被你吵醒了。”
这也不能怪他吧,谁让他的嗓门那么大?
别说谢昭如今只是内力不济,就算是死人都要被他吵醒过来。
关于这个,其实凌或也很是不解。
韩长生明明被谢昭“制伏压制”的死死的,干嘛还总是不信邪的率先招惹她?
这不是自找不自在吗
里面主屋处的卧房中传来一些极其轻微的动静和淋淋水声,那是谢昭起身洗漱的声音。
他们一路行来早都知道,谢昭其实有个怪癖,就是喜欢前一晚将次日洗漱所需的用品提早拿进寝居之中,然后第二日晨起时分便可都收拾妥当再出房门。
谢昭鲜少会如凌或、韩长生或是薄熄这般,在庭院中露天盥洗洁齿洁面。
她一向都是在自己房间内,安安静静的拾掇好了才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