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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说,阿昭不愿意跟你们离开?她、她是自愿留在宫中的?
这是为何啊!她莫非脑子糊涂了不成?还是被那小皇帝灌了什么迷魂汤?”
凌或沉默一瞬,缓缓说道
“谢昭说,她在宫中有更为重要的事要做,关键时候会比人在宫外更加有用。”
路伤雀方才已经得知,原来他们几人近日一直在暗中保护安宁长公主和彭萧夫妇。
虽然他并不相信武道式微的西疆反贼之后,能在遍地南朝高手、固若金汤的天宸京都昭歌城中掀起多大的水花。
但是这既然是千岁殿下的懿旨,那么想必自有她的顾虑和道理。
路伤雀微微蹙眉,没想到继天宸长公主之后,斓素衣这次居然又盯上了安宁长公主及其驸马彭将军,这倒是令他始料未及。
依斓素衣的身世和幼年遭遇,他的头等仇敌不应该是西疆现任天子和西疆皇室吗?
为何他却将复仇的重心和注意力,倾向于针对南朝天宸?
这岂非本末倒置?
其实路伤雀对于这个只有一面之缘,且打心眼里便没有丝毫信任基础的名义上的“弟弟”,并没有过多的情感羁绊。
甚至在他心目中,斓素衣都不如神台宫任意一个外门洒扫弟子更值得信赖。
他是一名剑客,还是一名性情颇为冷淡、亲缘淡薄的剑客。
这么多年来,能指使他做人做事、令他心悦诚服甘之如饴之人,也不过两人耳。
这两位,一位是当年那位名扬四境的故天宸上柱国谢霖,另一位则是他视若主人的“千岁剑仙”符景词。
正因如此,当铁证如山甩在他眼前,告诉他那位他自幼最为敬重、视作长辈的老人,居然就是当年害得他家破人亡的帮凶;而那人后来竟然又假作好人,将他收养入府培养成自己外孙女忠心耿耿的剑侍后,路伤雀那满腔悲愤和仿佛被全世界所背叛的出离愤怒,终于致使他走火入魔,铸成无法挽回的大错。
后来神志清醒过来,他万分悲痛、追悔莫及,后知后觉的发现,斓素衣其人绝不简单。
他似乎所图甚大,绝不仅只为家仇私怨。
路伤雀沉默片刻,忽而沉声说道
“既然保护安宁长公主是千岁的交代,路某亦愿略尽绵薄之力。有什么我能做的,几位但说无妨。”
韩长生一愣,当即满脸纠结、小心翼翼的瞄了他一眼。
然后,这厮暗戳戳退到凌或身后,用自以为无懈可击的音量小声问道
“不是,他自己不也是西疆反王雍王之后吗?这个路伤雀到底可靠不啊?
他可别是跟咱们来了一场计中计、谍中谍的顶级间客之道,然后再跟他那便宜弟弟里应外合,对安宁长公主和彭将军不利啊!”
毕竟这位那可是当年连与之一起长大的旧主谢昭,都能一箭穿心的狠人!
他们又凭什么相信他?
常言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他既然能背叛谢昭一次,难道就不会背叛她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吗?
若是他们引狼入室,连累害死了安宁长公主夫妇,届时在谢昭跟前如何交代?
他韩长生可是拍着胸脯保证过的,绝对会将谢昭的妹妹看好,可不能把人给看死喽!
路伤雀“”
他乃半步虚空天境的高手,韩长生自以为与凌或的私语不会被人听到,但其实这种音量对于路伤雀来说,简直跟在他耳边说的没什么两样。
路伤雀面无表情的转头看了他一眼,虽然那一眼颇为一言难尽、也并没有什么攻击性,但却也吓得韩长生险些跳起来。
韩长生心里直犯嘀咕。
“怎么个意思?难道这么小声他都能听到?”
凌或很是无语的瞥了他一眼。
“你觉得呢?”
谢昭将韩长生这呆子留下与他“搭班子”一同行事,有时候他也真的挺无助的。
虽然说人坏话被当事人当场听到抓了包,但是韩长生却并不心虚。
毕竟他说的也没错嘛!
想通此节,韩长生也不觉得难为情了。
他一脸坦荡的大大方方回视路伤雀,耸肩道
“路大人别见怪啊,毕竟我等行走江湖虽为人坦荡,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他这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一出,气氛更加尴尬,就差明晃晃暗示路伤雀——嘿!你可别动什么歪心思!本少侠可是从来都相信你,劝你害人之心不可有!
一介武道境界只在观宇境的江湖小辈儿,居然敢在半步虚空天境的武道强者跟前如此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