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就是传说中的第戎城,它与众多本时代的城市的确有所不同。
留里克远远看到了城市那灰黑色的城墙,与许多建立了防御墙不同的是,第戎的城墙怎么看都太有历史感了。
既然拥有第戎主权的欧塞尔伯爵康拉德就骑着马走在自己身边,留里克也就饶有兴致地询问一下老小子有关这里的情况。
留里克高傲地扬起下巴,指着城墙口气傲慢地询问:“想不到,作为本地的主人,你还有精力建造环城的石墙?你是料定了会有大军进攻你的第戎?”
“你在说笑话。”
“算是吧。”
康拉德可笑不出来,既然留里克提及有关“攻城”的事情,他也急于知晓罗斯军队如何攻破梅茨城的,索性挤出一阵苦笑,戏谑地反问:“我们也知道梅茨有着厚重石墙,我想当地守军可不会乖乖打开大门让你的大军进入。你们是如何破城的?总不会是长了翅膀飞进去?”
“我倒是想长翅膀,这样我就能如雄鹰般审视整个法兰克,然后挑选好地方降落,宣布这地方归我了。”
“你还是在开玩笑。”
留里克耸耸肩,他看向康拉德,笑意里透露着十足的威胁意味:“如果凡尔登城负隅顽抗,我可就要运来我的重武器了。我发明了一种强力武器,可以将巨石远远砸向石墙。再厚重的石墙可顶不住冲撞,梅茨城墙就是被我狠狠砸开的。”
“居然是……这样?”
康拉德听得如同神话故事。
“好在你是个聪明人。就是不知道巴黎伯爵是否过于愚蠢。我听说巴黎的石墙也非常厚重,说不定本王的重武器又有用武之地了。”
留里克话语很轻松,听到了无比关键信息的康拉德顿时瞪大双眼。老家伙觉得留里克说漏了嘴,合辙攻击巴黎果然是这支金发远征军的目的地,罗斯人在勃艮第腹地就只是走一个过场。
康拉德顿时有所安心,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
第戎作为定居点古已有之,当第一阿格里帕大道建设完成,它因其地理位置优势,小村庄迅速演变成一座重要交通节点城市。第戎最开始并没有军事防备的需要,而往来旅人需要住宿、贸易等,第戎居民便对所有往来者提供相关服务,它成为一座罗马帝国时代的商业城市,也成就“伟大市场”之名,即为第戎。
直到三世纪危机爆发,时任皇帝的奥勒良将第戎城全面军事化改造。
近乎于圆形的防御石墙拔地而起,城内设立大大小小的塔楼,其中最大的一座名为“圣贝尼涅(sat benigne)城堡”。
六百年过去了,那些小型塔楼纷纷因为修善不利自然坍塌,独留处于城市内部的圣贝涅城堡,因其足够坚固而长存。
自第戎城完成军事化改造,叠加在它身上的商贸属性迅速淡化。
数百年来城市几经易手,围绕着城市爆发的大战数不
胜数。
如今第戎城牢牢掌控在欧塞尔伯爵家族手里,只要全城大门紧闭,城市守军依仗着厚重石墙,基本可以靠着消耗战,硬生生将围城的敌军耗得自行退军。
今日的第戎决定不设防,同样的,城内外的和平居民也被紧急撤了个干净。
城市本身是一座大军营,康拉德留下的守军的第一任务就是看管好粮仓。城内杂七杂八的人员并不多,诸如铁匠、皮革匠等辅助军队的技术工匠,已经奉命撤离。
康拉德扔给罗斯军队的基本就是个粮仓,他相信儿子威尔芬已经带兵完成了疏散,未来一段时间里,完全不必担心会有闲杂人等死在罗斯军队手里。
他对第戎的概况做了基本描述,留里克听了个一知半解。
随着罗斯军已经踏足第戎的城墙下,留里克看清了灰黑色石墙那斑驳的历史印记,终于感慨起它的历史印迹。
“哼,用投石机砸塌城墙,估计真要消耗不少时间。”
留里克的慨叹并非谦虚,仅就直观的感觉,他觉得第戎的墙可比梅茨的高多了。一想到第戎城才是过去时代勃艮第势力最北端的要塞,他们加强防御合情合理。
毕竟梅茨城作为梅茨伯爵的御所,以及梅茨教区的主教坐堂所在。梅茨地方贵族必须拿出很大的精力用于支持教会工作,作为法兰克出身的大贵族,比起进行防御,他们更乐意主动出击。梅茨城墙并没有强化防御,
倘若其城墙如同如今的第戎,留里克并没有自信能短时间砸毁石墙。
第戎城墙的高度似乎相当于四个成年男人互相踩着肩膀站立,不仅如此,直到亲自站在城墙下,留里克才意识到这座远观似乎不大的城市,其实是非常巨大的。
康拉德高傲地声称,第戎城从一头走到另一头要八百步。
所谓一千步就是一个罗马里,刚刚的留里克觉得夸大其词了,现在看来恐怕就是现实。
罗斯军队在城下稍稍驻足,战士们纷纷昂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