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旅途是没法坐船了,好在旅途已不再有危险。
袭击者的尸体就地扔在森林中,他们的武器尽数被收缴。战死的法兰克士兵尸首但凡能找到的,埃斯基尔亲自为他们施以最后的仁慈祷告,看着他们被埋葬。
他甚至为袭击者的尸体祷告,并称将之留在荒野很不人道。
哈拉尔克拉克一脸无所谓,不由埃斯基尔抱怨就催他出发。
他们先在河畔的森林挪步,在抵达哈拉尔的林间营地后开始乘坐马车。哈拉尔的任务本是在阿勒曼尼地区截杀匪徒,如今的任务已经彻底变成护送圣埃斯基尔一行抵达雷根斯堡。
这注定是一场艰巨的跋涉,恰是这一时刻,835年入冬的第一场雪降下了。
不停走动的人感觉不到寒冷,倒是坐在马车上的埃斯基尔不得不以大量麻布裹身。
蓝狐就算是胖的,遇到真的寒冷也不抗冻。他现在已经没有伪装的必要,伯爵罗伯特已不觉得其为无力的教士,而是可以战斗人士。一个教士依旧身着袍子,腰里却挂着一把剑,背后还背着一面鸳盾,怎么看都是别扭的。
然而这仅仅是发生在九世纪的异样,当前往圣地的运动发生,会朝觐者提供医疗帮助的教士们会为了自保拿起武器,医院骑士团因而诞生,他们就是这样的打扮,黑袍的教士手握利剑。
他们在密密麻麻的小雪中沿着多瑙河前进,并在乌尔姆镇得到一批重要的补给。又过了一周,队伍步行抵达英戈尔施塔特城镇,再度从本地领主手里买到了一批面包,乃至一些活鸡。那些缴获的破烂武器被当做钱币,这使得哈拉尔很容易得到给养。
前往雷根斯堡之路还有多远?
蓝狐觉得自己的一生的其他时间都不如这段时间走得路多,他已经磨坏了一双靴子,不得已就踏着缴获的靴子继续赶路。他可以坐上马车,只是那样又会感受寒冷。
他根本没察觉到自己正快速变瘦,每天的长途行军对于维京海盗出身的哈拉尔的队伍们不算什么,蓝狐这种商人就必须坚持下去。渐渐的他能够很好赶上队伍,渐渐的他也不再肥胖,取而代之的是坚硬的双腿。
多瑙河是曲折的,自从一行人离开法兰克福后进入多瑙河主航道到抵达英戈尔施塔特,已经过去了整整半个月,他们被动受制于河道蜿蜒实在走了不少弯路,之所以不走捷径纯属带路的哈拉尔克拉克担心在巴登地区的密林中迷失。
雪已经停了,多瑙河依旧静静流淌。之前的乘船计划完全作废,快速抵达雷根斯堡已经不可能。
一场雪后紧接着又是一场雪,河畔积雪阻挠行进。
艰难的旅途终有头,当茂密的森林变成大面积开阔地,预示着雷根斯堡就在前方。
时间已经进入十一月份。
但是雷根斯堡并不是庞大的城市!
圆脸的蓝狐这辈子第一次可以准确摸到自己方型的下巴,漫长旅途有一个意外收获,他被动暴瘦,以至于肚皮都变得极为松弛。他看到了比不莱梅还要高大的石制城墙,以及城内高耸的木制塔楼与顶端的十字架。
那是雷根斯堡的圣彼得大教堂,这个时代它尚未遭遇灾难性火灾而复建成纯石制,也没有人真的担心伟大的教堂能被烈火吞没。
城墙之外附着着一片木制建筑群,虽然进入冬季,一些人影晃动不止。
真正的道路已经出现,积雪被塌得非常瓷实,远处有马拉雪橇在运动。
“那是什么?骑马的人?”蓝狐下意识问。
汉堡伯爵旋即解释“是巡逻骑兵。这里已经是王子的领域,一千名精锐骑兵护卫王子的安全。约瑟夫,我知道你不是虔诚教士,至少现在你要重新伪装一下。”
蓝狐无话可说,他一路上勉强学了一点法兰克语算是听懂了告诫,就把武装卸下。
果不其然,由于哈拉尔带领的队伍过于张扬,巡逻骑兵看到十字架混合渡鸦的旗帜自然要来盘查一番,获悉是著名诺曼佣兵哈拉尔一伙儿没有细问就直接放行了。
直到巡逻骑兵赫然察觉到这里居然还有另一面旗帜。
汉堡伯爵?为何出现在这里?还有圣埃斯基尔?
整个队伍准许进城,士兵会被集体安排到旅馆(实为谷仓)休整,可以得到饮水与食物。
埃斯基尔可没心思去管士兵的后续,他带着寥寥随从们进入城里的教堂,只有这里才是他的家!
蓝狐、瓦迪、汉堡伯爵,还有那几名经历偷袭活下来的随从战士,全部进入教堂吃圣餐。他们不得不等待,即便是尊贵的北方胜任埃斯基尔也不是随便就能见到路德维希王子,即便是忠诚的伯爵罗伯特也不可僭越。
路德维希手握一支王牌部队,正是卫戍雷根斯堡的重骑兵军团,兵力虽仅有一千人,可加上扈从、辅助部队,他可以立即拉出一支五千人的混合了重骑兵、轻骑兵、步兵、弓手的军团。
整整四百年前,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