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斯拉夫在此,太上国王奥托在此,大祭司露米娅和副祭司维利卡皆在此。
老罗斯人、新罗斯人,以及大量来自斯堪的纳维亚的移民在此陆续过上定居生活。他们仍旧保持着过去的充沛武德,由于生活不可思议的安定下来,愈发富足的日子使得各个家庭都有强烈的生育意愿。
人口在快速膨胀,与之伴随着的还有对于森林愈演愈烈的砍伐。人民需要更庞大的生存空间,需要更庞大的贸易网,无数的需求催生出巨大的。
已经是儒略历的十一月,很快又是全新的一年。
到了新一年,正意味着老罗斯人的第二次大规模联姻的成果将要显现出它的威力。基于传统,北方人的男孩不愿计算周岁,当一个孩子到了他出生后的第十二个念头就算他成年。
一开始罗斯与诺夫哥罗德人的联姻只是试探,待到第二年,当彼此的隔阂因孩子降生而消弭,联姻变得愈发频繁。
随从第二年开始,罗斯的人口开始爆发,现在,“人口爆发期”的第一代人已经成年,他们拥有了罗斯人所有的义务,重中之重的就是拿起武器为罗斯扩张实力。
因为不扩张,就会死亡。
人们都清楚远征的军队已经进入法兰克境内,至于战况如何,因交通暂时中断而无从知晓。
没有人埋怨国王在穷兵黩武,新生的年轻战士磨刀霍霍,他们初生牛犊不怕虎,甚至盼望着战争继续下去,这样国王征召援兵之际,大家就可以将参与大规模战争作为自己的成人礼。
奥托老迈了,站起来都需要拄拐棍。他依旧喜好喝酒,麦酒、蜂蜜酒、树莓泡酒、格瓦斯,乃至是珍贵的葡萄酒。
他继续享受生活,多活一天就是赚一天。
他也希望大军凯旋,自己能看到罗斯取得了更大的辉煌。
穷兵黩武并不存在,罗斯的后方颇为稳定。
这全然不是罗斯民众就是高贵圣人,只因留里克并未向他们摊派税赋以充军资,甚至传递公文要免税一年来着。
绝大多数民众没遭遇损失,撤回的伤兵汇报的又是一个赛一个离谱的大胜战报,他们也就过好自己的日子。
不同于纯粹农耕民族,要靠着驮马乃至人的肩膀托运以向前线输送物资。
罗斯军的后勤压力很低,靠着大船与风帆以及广博海洋与无数河流,自然的力量即可推动大军高速强袭。
罗斯更是以战养战,依靠劫掠、索贡满足需求,并在军队暂时安顿时期立刻拖网捕鱼。
遂当北欧、西欧第一场雪降下,罗斯军依旧能保证自己的将士天天有燕麦和鱼食用。
而苦的尽是那些萨克森人民众。
留里克的作战谋划已经开始落实,阿里克的分舰队已经驻扎在易北河入海口待命。
他巴不得敌人的大军立刻推进到易北河畔,奈何天降大雪。
既然早有坚持作战的准备,罗斯-丹麦联军早早就在汉堡附近搭建木屋。他们多以故乡的老手艺盖房子,所谓先建设粗犷的木屋后,再在外面堆积一层泥土,俨然是在平地上制造了突兀的土洞。
此乃维京人盖长屋的老套路,以当前的眼光看它实在不雅。建设御寒更好的木刻楞也不是不可以,它需要更多的工时。考虑到决战随时可能发生,战士便懒得大作周张,草草堆砌一个御寒的窝棚就得了。
罗斯-丹麦联军工具带得齐全,那些聚拢到汉堡地区的战争难民情况却极为糟糕。
对于萨克森人,冬季冻死人不稀罕,甚至全家冻死也不稀奇。
往大了说,整个法兰克王国每年冬季都要冻死很多人。死于吃了不干净食物腹泻而死,死于冬季的寒冷,此乃制约这个庞大王国难以增多人口的两大障碍。
罗斯、丹麦两国与萨克森的结盟只是与公爵柳多夫的结盟,萨克森平民的死活是柳多夫要管的事情。罗斯赏赐这些平民一些粮食是仁厚,不给也无可厚非。
现在,留里克做的正是什么也不给。
降雪开始后,萨克森人陆续出现冻死冻伤的状况。
环境最高气温突然降到零度以下,那些体弱妇孺挨不过低温考验开始死亡,健壮的男人的战斗力也为寒冷削弱。
柳多夫以拉壮丁的方式拼凑出的一万人大军,本来其中可战之兵就不多,由此降雪他的实力进一步降低。
他不会去求罗斯人和丹麦人给一些救济,出于自尊心自己不会去做,而且情况还没有演变成民众的大规模伤亡。
教士们已经去安抚这些可怜人,又组织人手安葬冻死者。
尤其是埃斯基尔,他向民众传达这样的消息:“有些人死去,这是因为他们对于信仰不够虔诚。这是一场试炼,你们一定要战胜寒冷与战争的考验。”
北方圣人发话了,大家也无话可说。
至于那些罗斯人和丹麦人根本看不出有冻死的情况,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