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偷听我们说话?滚……”
周横山脸色难看,一介奴仆,也敢偷听、质疑他所说的话,若非这是雍王府,他早就动手将其打杀了,太没规矩了。
“周将军莫要生气,老奴只是给你们带个口谕而已。”那名奴仆和和气气道。
“老奴?口谕?”安一方、荼玉垒等人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神情凝重:“敢问尊驾是谁?”
“尊驾不敢当,老奴周东朝,见过雍王,见过郡主,见过诸位大人。”奴仆依次向几人见礼道。
“周东朝?”荼玉垒、安一方相视一眼,脸上逐渐浮现出一抹惊愕:“敢问可是司礼监周掌印?”
“掌印不敢当,老奴只是替主子跑腿传话的奴才而已。”奴仆微笑道,却并未否认自己的身份。
“见过周掌印。”荼玉垒、安一方、洪降龙、雷小胆等人大骇,急忙躬身行礼,至于周横山差点儿没吓得跪在地上,脸色苍白,背后已被冷汗浸湿。
周东朝,大楚司礼监掌印太监。
司礼监者,大楚内廷管理宦官与宫内事务的“十二监”之一,总管所有宦官事务,批答奏章,传宣谕旨,素有“第一署”之称。
司礼监内,设掌印、提督、秉笔、随堂等职,以掌印为首。
司礼监虽隶属内廷,不得干政,但陪侍天子之侧,乃天子内侍,权力之大,地位之崇,无人敢疑。当今大楚太傅就曾公开言曰:凡内官司礼监掌印,权如外廷元辅,不可等闲视之。
所以,别说是荼玉垒、安一方、周横山等人了,就算是帝京的内阁三公九卿见了,也得以礼相待,不敢得罪。
再者,周东朝更非一般的掌印太监,其在景润帝还是太子时,就随侍在侧,曾替景润帝牵马执衣,挡祸消灾,于社稷、天下有功,乃景润帝最信赖的人之一。
因而,周东朝虽自称是替皇帝跑腿传话的奴才,但那是人家自谦的话,他们哪敢当真?
“诸位大人真是折煞老奴了,老奴哪儿当得起诸位大人行礼。”周东朝伸手虚抬,众人不受控制地直起身子。
荼玉垒、安一方、洪降龙、雷小胆等人心中骇然,他们都是宗师境,但周东朝只是轻轻抬了抬手,不着痕迹,他们便直起身子,无力反抗。
于清风拂面处,方见惊雷阵阵。
众人之中,只有安一方和荼玉垒真正见过周东朝,但也只有一两面之缘,这位掌印太监深居宫内,常年陪伴天子左右,深居简出,大多数人只知其位高权重、深受天子宠信器重,却不知其还是一位武道高手。
至于其有多高,没人知道。
或是大宗师,或是半步圣人,亦或是真正的圣人、陆地神仙。
因为,周东朝很少出手,而但凡见过其出手之人,都已经死了。
“周某方才鲁莽,冲撞了掌印大人,还望大人恕罪?”周横山站起身子后,又重新下跪,向周东朝赔罪。
他虽然是一方统帅,手握实权,官居三品,与周东朝同级,但也不敢得罪周东朝,对方或许不用做什么,那怕只是一句话,他这个横山将军,恐怕就做到头了。
这并非危言耸听,而是事实。
当年锦绣洛氏,一门两侯,权势无双,当时朝中官员无不巴结攀附,锦绣洛氏门前日日车马不息,人流不绝,夜夜笙歌,热闹非凡。
见状,周东朝只是说了一句不思为民尽寸心,夜夜笙歌到天明,感慨锦绣洛氏不思为国尽忠,耽于享乐,也没指名道姓。
不过,仅仅就是这一句话,一夜之间,奏折如雪花,飘入朝阳宫,所有官吏尽斥锦绣王氏无状,罗列罪状一八零八,大到结党营私,小到欺压良善,景润帝当堂摘去锦绣王氏的侯爵,贬为庶民。
一夜之间,锦绣王氏高楼坍塌,从高高在上的一门两侯,变作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从以前的夜夜笙歌到天明,到现在的门前冷落鞍马稀,成了人人喊打喊杀的过街老鼠。
连一门两侯的锦绣王氏尚且如此,他又算得了什么?
“周将军严重了,些许小事,周将军不必放在心上。”周东朝和气道:“况且,老奴确实有错在先,不该偷听诸位大人谈话。”
“掌印严重了。”众人道。
“周公公,不知到此,有何要事?”雍王看着周东朝道。
“哦,对,差点儿忘了正事,人老了,脑子就不行了,王爷恕罪?”周东朝向雍王道了声歉,道:“主子有话让我带给王爷和诸位大人。”
“拜见陛下,吾皇千秋。”
周东朝口中的主子,自然就是景润帝。荼玉垒、安一方、雍王、雷小胆等人齐齐跪下,以额触地。
“王爷和诸位大人不必多礼。”
周东朝将雍王扶起来,示意其他人也起身,方才慢慢道:“主子让我给王爷和诸位大人带了四句话:第一句,天颜不可辱,叶青必须死;第二句,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