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孙的实力,比他高出一截,对方已然摸到了宗师的门槛,甚至可以说,以对方的实力,随时可以一步登天阙,打破那层桎梏,突破宗师,而他距离这一步,还有一段路要走。
楚王孙只是人榜第四,便有如斯实力,那人榜排名第三的烂柯寺小圣僧,排名第二的魔山圣子和排名第一天师府小天师,又有何等实力?
他自学艺有成、登上人榜以来,一直顺风顺水、高歌猛进,无一败绩,他本想逐一挑战人榜前十的高手,从而一鼓作气,携人榜第一之势,打破桎梏,成就宗师。
然而,现在看来,任重而道远啊!
“你的《桃仙经》,修炼的不到家。”
听到谢桃花的恭维,楚王孙却无动于衷,直截了当道:“你不是我对手。”
谢桃花修炼的功法乃谢清溪自创的《桃仙经》,《桃仙经》乃谢清溪悟桃花花开花落、生死枯荣而创,蕴有生死、枯荣之力,一念而百花盛放,一念而枯荣无常,十分强大。
但谢桃花显然修炼不到家,生死枯荣之力领悟不够,威力有限。
“多谢楚兄指点。”谢桃花倒也没有因为楚王孙的话而生气,洒脱一笑:“不过下一次,我一定不会让楚兄失望的。”
“好,我等着。”楚王孙说完,即准备上楼。
“公子,这就饶了他吗?”见楚王孙没有对谢桃花赶尽杀绝,裴千岁有些焦急。
楚王孙停下脚步,看向裴千岁,目光清澈如水,不见丝毫杂质。
看着楚王孙的目光,裴千岁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祥预感。
“把手伸出来!”忽然,楚王孙道。
闻言,裴千岁脸色陡然变得十分难看:“公子,这……”
“我不想说第二遍。”楚王孙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伸出来。”
裴千岁脸色阴沉,咬了咬牙,伸出右手,手心向上。
在所有人莫名其妙的目光中,楚王孙手中出现一把戒尺,抽在裴千岁的手心上。
“啪……”
清脆的声音,在寂然无声的酒楼内,响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古怪无比,怔怔地看着楚王孙与裴千岁。
就连二楼的叶青,也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这究竟是唱的哪出?
戒尺,就真的只是戒尺,普普通通的桃木戒尺;
打,也是真打,除了声音高点儿外,与普通的打手板,没有任何区别。
这种程度的疼痛,别说是对裴千岁这种人榜高手了,就算是对一个刚淬体的武者而言,也造不成什么伤害。
不过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裴千岁的脸庞,一下子变得扭曲阴沉,眼底的杀意和愤怒不可抑制地散发出来,整座酒楼瞬间变得森寒如冰窟。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楚王孙问道。
裴千岁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身躯颤抖,双目赤红。
“看来,你还未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到现在还不思悔改,意欲挑拨离间。”
楚王孙看着裴千岁,淡淡道:“桃花仙谢清溪虽以圣君为师,但从不滥杀无辜,亦未作恶多端;而谢桃花自行走江湖以来,虽未行善事,但亦未为恶,无善无恶,我为何要杀他?”
“你则不一样,你之师百善老人,恶名于世,无恶不作;你亦如是,杀人无算,恶名昭彰,本应一死,以赎己罪。”
“但这世上,最容易之事,是死;最难之事,却是活。我之所以留着你,是想教化于你,使你改邪归正,持公奉仁,做于民有利之事,行于国有益之举,为你以往所做之事,所为之恶赎罪。”
“你可知道?”
楚王孙口中的百善老人,是魔山的一名长老,其名百善老人,则是因为他每月都要做一百件善事。
但百善老人所谓的做善事,却颇为奇葩,比如路遇贫苦穷人,百善老人会杀了他,美其名曰下辈子投个好胎,这样就不用挨饿受冻了;比如有人吃饭不给钱,百善老人会将酒楼给烧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我把酒楼给烧了,看你以后还怎么吃霸王餐?比如有人摔倒了,百善老人会将其双腿打折,腿折了,不用走路了,不就再也不怕摔倒了吗?再比如,有人钱被偷了,百善老人会将他家的所有钱财都拿走,如此一来,不就不会被小偷偷了嘛……
总之,百善老人所谓的善,在正常人看来,却是不折不扣的恶。
所以,百善老人被所有武林名门斥为邪魔外道,欲杀之而后快。
作为百善老人的弟子,裴千岁虽然没有继承百善老人那种奇葩的善恶观,但比百善老人更为凶残,为了练功,四处滥杀无辜,无恶不作,在整个江湖上都凶名在外,恶名昭彰。
众人恍然,原来裴千岁竟是因为这个原因,成了楚王孙的跟班。
“是,我知错了,以后定谨记公子教诲,改邪归正,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