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游小浮泡在浴桶里,被折腾得神色蔫蔫的,委屈巴巴的:“下次再洗吧,我没让皇上碰我……”“衣服都穿在身上了,还没碰”褚时烨眼里的黑雾在往外蔓延:“你身上,都是别的男人的味道。”游小浮:“……”她动了动身子,主动贴近同样跟她泡在浴桶里的褚时烨,搂着他的脖颈,娇娇地说:“那怎么办呢,我其实也很讨厌我身上有别的味道,特别是男人的味道呢。”她垂着眼眸,又重复了一遍:“是真的很讨厌呢。”她想到了皇上的大氅一开始盖在她身上的感觉,那大氅自然不臭,帝王的衣服自然都是洗净后还加上熏香,可以说是香的,可那香加上皇上身上刚脱下还带着的体温,笼罩着她时,她感觉自己仿佛被罩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地方,里面充斥的都是这个味,令她作呕。也可能是……她不得不忍着对皇上这个人的厌恶,跟皇上“情真意切”地演着。可能是……她发现自己越发地变成以色侍人的那类人以前觉得,个人有个人的生存方式,不应歧视任何人,可有些东西只有到自己身上了,才能明确出厌恶来。原有意去忽略这些,现在被褚时烨提及,所有的画面、感官都好像被放大了一样。“真是,讨厌呢。”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那个皇上,更甚者,她更讨厌褚时烨!她靠在褚时烨肩上,褚时烨看不到她的脸,不知道她眼眸仿佛变成了灰色,宛如死人般的死寂,却又似乎藏着浓烈地怨恨。她手里多出了一把小刀子,有点像手术刀,刀子扬起落下时,她的手臂上就多了一道口子。褚时烨发现时已经晚了一步,他抓住游小浮拿刀的手,但她手臂上有鲜血流了出来,蜿蜒而下,滴落在水中。“你做什么!”万事都能维持淡定的褚时烨带着明显的愤怒质问游小浮。可游小浮却像听不到他的声音一样,先是怔怔的,随后一笑。有点像成婚那天,她对凌修宴的笑。痴的,疯的。“讨厌啊。”她轻轻地念着这句话,就想再用刀子往自己身上扎,但她的手腕被褚时烨紧紧攥住,她没有成功。没能得到疼痛的“加持”,让她很不得劲,她开始用力挣扎,想要挣脱褚时烨的禁锢。“放开我……”“放开我!”“你特么放开我!”“啪!”游小浮的另一只手,随着她的怒吼,打在了褚时烨的脸上!时间仿佛都凝固在了这一刻,游小浮好像也被自己这一巴掌打得清醒了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可又似乎没有完全清醒,显然此时的她呆呆的。她看着褚时烨,褚时烨被她打得偏过了头,也维持着这姿势好久没动。他可能也被打懵了,毕竟,没人敢这么对他,估计从小到大都没被打过脸。但最后先有动静的也是他,他慢慢地转回头来,看着游小浮。两人对看着,紧绷的游小浮慢慢地软下来,眼泪随之从她的眼里冒出来,堆积在她的眼眶里却没有落下来,让她的眼睛像多了一层玻璃挡着。褚时烨隐隐的一声叹息传来,他伸出手臂,将游小浮揽进了怀里,紧紧抱住。“是我不好,是我不好……”眼泪,终于从游小浮的眼眶里溢了出来,颗颗如珍珠掉落。她无声地哭着,像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但那满心的不安、恐惧、悲伤,怎么可能哭一下就没有了。褚时烨忘了惩罚的事,将她从水里抱出来,擦干净了水把她塞进被窝里,然后拿来伤药,处理她手臂上自己割出来的伤。那把小刀不大,却划出了不算小的伤口出来,可见游小浮下手时跟不知道疼一样,是往里给自己划的!处理这道伤时,褚时烨自然也看了看之前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大多都淡化了很多很多,哪怕他每日坚持给她涂药,但这疤痕消化得也未免太快了些。褚时烨自然发现不对,事实上,以他的敏锐,他早就发现了她身体的特殊之处,那三种毒,以她每每快死了又活过来,就是最好的证明。只是他从来没提起,他知道自己很对不起她了,所以对于这点,他不想去探究。这会,他也没心情去探究这个。他给她把伤处理好后,握紧了她的手:“小浮。”他叫出她的名字。从刚刚就一直呆呆的,任由他给她处理伤口也没什么反应的游小浮,听到他叫她,也只是抬了抬眼皮。明明她以前很怕疼的。原以为,她回来时,身上那密密麻麻的大小伤口,是她此次“离开”遭受得最大的伤害,或许是,但伤害原比他想的还严重。在被人一下下折磨的时候,不仅伤了她的身体,也伤了她的心里,不是简单的难过那种心伤,是……如果褚时烨生活在游小浮曾经的那个世界,他或许会懂一个叫,创伤后应激障碍这样一个词。不一定是,但类似。在一下又一下地被割开,在一道又一道的伤害下,再一次又一次的实验下,游小浮一边告诉自己,这是交易,是活下去的筹码,要忍受。她也以为自己挺过来了,但其实并没有,起码在她都没意识的情况下,伤害已经在她的心里,她的精神上下了烙印了。现在没人在她身上动刀子了,可她在心里极度难受、压抑下,就会想要划刀子,想要感受疼痛,疼痛不再是难熬的,可能是她现在的精神食粮。褚时烨没法准确地明白这些,但他大概明白,小浮她病了,比身体更严重的病,而他不知道该怎么帮她,甚至不知道有没有药……能让她好受一点。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大概把她给捏疼了,她恍惚地好像清醒过来。她看了看褚时烨,忽的朝他靠过去,下巴蹭着他的肩膀,说:“殿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