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民围过来乞讨时,小瓶子挡在游小浮跟前,惊红说话:“该给你们的已经给你们了,该说的话也都说了,好自为之。”就算娘娘带的东西看着多,可路途还长,等深入凛北,估计转眼就见底了,得省着用。且,一旦开了口子,后面就很难控制了。惊红扶着游小浮,想绕过几个难民到马车上去。突然——“什么菩萨,都是骗人的,一点吃的都不给,你怎么不去死!”伴随着怒骂声,是发怒的难民朝着游小浮冲了过来,一个带动另一个,大半地跟着朝游小浮冲过来。高禄挡在前面,但有个难民身形非常灵巧,借着其他难民挡住高禄的间隙,竟然越过了高禄,撞开了小瓶子和惊红,直冲到了游小浮跟前。他的手里,还揣着一把刀——当下,游小浮避无可避,她下意识地用手护住了肚子。刀子即将碰到游小浮时,一个护卫早已赶到了游小浮身旁,一脚将那个难民踹飞出去,然后被等着的又一个护卫直接擒拿住。“侧妃娘娘,您没事吧”护卫和惊红一同问道。游小浮缓长地吐出一口气,平复下心情。大概法华寺那次被刺的后遗症吧,哪怕知道褚时烨有了周密的安排,今天这样的刺杀根本伤不到她,可在那难民拿着刀朝她冲来的那刻,心脏紧缩,屏住气连呼吸都忘了。她平复后,摇摇头:“没事。还行。”说是这么说,她却忍不住地摸了摸肚子。这边发生这样的事,景王和司潜自然是赶过来查看。简单地审问后,其他被起哄闹事的难民冷静后都害怕起来,话都说不利索,拿刀刺杀的,则继续骂骂咧咧表示不服,咬定是因为游小浮不给吃的,他才会一气之下想杀了她。“她明明有吃的,为什么不给伪善的人就该死!”为什么有刀“捡的不行吗我以前在路上捡的,藏着防身的不行吗”在场的人没有人相信他的话。很简单,他越表现得像个暴怒的没有底线的无耻小人,越说明他有问题,因为难民再横,也怕官兵,就是那种仿佛血脉的压制。一时气上头可以理解,事后早就蔫了,瞧瞧其他几个难民就知道了。还能如此横气地继续“演”,没有那种小民该有的“怯弱”,被审讯时一句一句都有回应,看着暴躁,实则冷静,必然是受过训练的,不会是普通人。高禄问游小浮要不要自己再审审,不会耽误行程,他在路上就可以进行审讯。游小浮:“不用了,这种事交给司将军就是了。”毕竟司潜的责任还有保护队伍的安全,这件事,这个人,自然是交给“安保头子”去处理了。司潜朝游小浮点头行了个小礼,就让人将那位难民带走了。游小浮定了定心神,便让惊红扶着自己继续往自个马车去。这次很顺利地坐上了马车,小瓶子第一时间给她倒热水。游小浮捂着杯子,这才真正地缓下情绪,忽的,她又僵住了。她再次将手覆盖在微微凸起的小腹上——她刚刚好像感觉到宝宝动了一下“娘娘,您就放心将那人交给司将军来审”惊红在旁问着。主要她看这位司潜将军,全程都一副“看戏”的神情,不到必要的时候,他都漠不关己地看着,很难让人判断这到底是个啥样的人,又算是哪方的人。游小浮忍着心里隐秘的快乐,稳住心神说:“他审出的结果如何并不重要,所以没什么不放心的,正好,也看看他会给我一个什么答案。”她目前得罪的人里,必须杀她的,以她这样的身体前往凛北都不放心到想派杀手来杀她的,最大的嫌疑就是皇上。对于这种开卷考卷,连提交的必要都没有,她倒是可以借此看看,司潜会审出一个怎样的结果来。而且,这次刺杀只是第一次,在她真正死亡前,刺杀就不会停止。想到这,她一边轻轻抚摸着肚子,一边盘算着时间,好送皇上一份大礼。——之后的路程算得上顺利。路上遇到难民,就分发些干粮,然后要么去就近的县城里等着,要么登记后前往京城。经过几个县城,队伍没有进城,但派人进去查探过民情,靠凛北边缘的县城相对好些,可也并不富裕,里头为了口吃的,卖儿卖女的都有。而到了吉丽府的地界,路就非常难走了,几乎要边“修路”“挖路”“铺路”,才能让后边的跟上,这样就更拖慢了行程。当他们终于看到第一个城镇,显然,他们已经来晚了。这里几乎已经成了空镇,在这比人高的雪里挖一挖,不知道能挖出多少具被掩埋的尸体。大队意思意思地感叹两句,便准备找些还能待人的屋处,修整一番就继续出发。游小浮听得不敢置信:“就咳咳咳、就这么算了这里面可能还有人活着呢不找一找”她的话引起张大人等人的嗤笑,看她的眼神明晃晃地写着“这女人,果然是个没见识的蠢货”。负责这些方面的庆大人,相对和善地跟游小浮解释。从事发到现在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因为消息滞涩不流通,时间可能比他们知道的更久,不管是被雪掩埋,还是被房屋倒塌压的,时间过了这么久,早就没希望了。或许有事发时逃过一劫的,那大概率也是转移了,不可能还继续留在这里,留在这的,没食物没水的,能坚持那么久就当能吧,队伍修整时,派人在整个镇上转一圈,唤两声,如果真还有活着的人自然会跑出来求救的,跑不出来的,这么长时间了,肯定也没了。没有必要再花费人力物力耽误在这里,他们真正的目标在吉丽府城,与其浪费在这,还不如尽快赶过去,说不定能赶上在那救不少人。“就这样”游小浮微微瞪大了眼眸,重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