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了。
“可王爷未必可听我的。”谢轻卿推诿道。
“谢姑娘说笑了,王爷记念您的功劳,您去劝劝王爷,即使不成,王爷也能再三思索。”
“出兵乃是大事,无召调兵,可是杀头大罪。”谢轻卿摇首道。
“谢姑娘,”陈管事跪在地上一个头,接一个头地磕着。
谢轻卿背过身去,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陈管事还是回去吧。”
这种事她不会再做第二次了。
陈管事顶着烈日,在外头跪了一会儿,谢轻卿避而不见,也只能就此作罢。
王厨娘一日也不与她说话,一个人埋头和面。
“姐姐可是怪我?”谢轻卿贴身上前道。
“也不尽是。”王厨娘看了一眼灶火道。
“只是想起我家汉子了。”王厨娘蹭了蹭鼻嗅,道:“打了一场战就再也没回来。”
“百越打进来才好,也能快快让我与他相聚。”王厨娘苦笑道。
“只是百越攻进城来,黄泉地下我该怎么与他说去。”王厨娘锤着面团,好似将那面块当作仇家似的。
说,云楚没守住,家也被百越人抢了。
王厨娘深吸了一口气,道:“今日这绿豆糕,怕是做不成了。”
谢轻卿站在王府门前,始终也迈不开一步。
忠义侯府就是管了些不该管的事,才惹得一身的祸事。
羌人来犯,父亲无召发兵,御敌于城外。
先得皇帝夸奖,而后却成了谋逆反叛的罪名。
谢轻卿抬头看着红灯笼照着的漆金大字,赫赫威风。
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
“王爷,谢姑娘来了。”陈管事的话里掩不住的喜色。
“你怎么来了?”萧疏楼起身迎道,走到一半,又停住脚步。
半晌的音都扬了上去,却又掉了下来。
“来见王爷。”谢轻卿笑道,又对着他福了福身子。
“来见王爷是否安泰。”
“你若是来劝我发兵,就请收了心思吧。”萧疏楼拂了袖子,看起来不甚欢迎的样子。
“不是。”谢轻卿应得爽快,可把一旁的陈管事吓得脸都僵了。
“那是为何事前来?”萧疏楼抬眼看去,竟生些好奇出来。
“王爷爱民如子,轻卿当然放心。”谢轻卿站在门外道,“再观王爷书房寝卧,藏了不少兵书,轻卿更是放心。”
“所以王爷是在等,”谢轻卿压低了声线,道:“等,一个时机。”
“谢轻卿!”萧疏楼怒声大喊道。
陈管事也被吓楞了半神,等他反应过来,方才还站在门口的谢轻卿像是被萧疏楼这只老妖怪吞吃了去似的。
梧桐院木门紧闭,谢轻卿被抓进门来,一双眼睛睁得溜圆。
萧疏楼捂住了她的嘴,道:“你既知道,那就不要说出来,隔墙有耳。”
谢轻卿忙着点点头,生怕他一个不满意,拧了自己的脖子。
“你倒是聪慧。”萧疏楼松开手,道。
“王爷既然能为流民茶饭不思,更别说待如亲子的云楚百姓了。”谢轻卿胸有成竹地说道。
“你在本王身边不过几月,可比陈四眼力好多了。”萧疏楼看着云楚布防图道。
“王爷说笑了,关心则乱。”谢轻卿低垂着眉眼道。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萧疏楼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
谢轻卿不在意他,自然不会为他乱了阵脚。
他以为谢轻卿也来责备他不肯出兵,只是不关心而已吗?
那他情愿谢轻卿责怪他。
“那你呢?”萧疏楼问的漫不经心,眼神却飘忽着落在她身上。
“我?”谢轻卿四下找了个座,把自己塞进椅子里。
她一点也不担心萧疏楼。
真的。
谢轻卿心底里说道这话,自己都不信。
“关心则乱,总要来看个安心。”谢轻卿呢喃道。
“不管王爷作何决定,自然有王爷的道理。轻卿只要知道,王爷不会弃百姓不顾就好。”
萧疏楼盯着地图上的福临山道:“百越来势汹汹,本王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
“若是形势不妙,你自可离去。”
战还没开始打,萧疏楼就想好了谢轻卿的退路。
“王爷,轻卿不会走了。”谢轻卿站起身道,“城破,轻卿与王爷黄泉路上也有个伴不是吗?”
“不走了?”萧疏楼问道。
“王爷莫不是嫌弃我粗手笨脚?”谢轻卿四下看了看,端起桌上的茶盏递他跟前去。
萧疏楼看了眼空溜溜的杯底,道:“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