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也是可以的。”陈管事低着头,一字一句小心翼翼地说道。
“不必,这饭很可口。”萧疏楼艰难地吞了一口饭,道。
“你回去告诉她,本王很喜欢她做的饭,她做多少,本王吃多少。”
陈管事再回来的时候,只带回来两个空盘子,脸上挂着僵笑,道:“谢姑娘,王爷说喜欢您做的饭。”
王娘子不敢相信地站直了身子,烧焦肉块,粗盐青菜梗,全都吃的干干净净,连饭盆都空了。
“王爷,还说了啥吗?”王娘子问道。
“王爷说,谢姑娘做多少,王爷吃多少。”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谢轻卿咬牙切齿地说道。
“陈管事,劳烦您转告王爷,说明天早上的饭也是我做的。”谢轻卿笑眯眯地说道。
手起刀落,萝卜头劈成两半。
陈管事原封不动地把话转回去,萧疏楼摸着烧水壶,嘚嗦着手又倒了一杯白水。
月落梧桐枝,清冷的月辉倾泻而下,枝影摇曳,院落里一片幽静。
房舍灯火将息,虫鸣声忽高忽低。
脚步匆匆,垫了棉花底的鞋走起路来一点声响都没有。
陈管事依着萧疏楼的意思,给谢轻卿安排了座院子,菊院和竹院都空着,任她选。
谢轻卿哪也不去,抱着被褥睡在柴房里。
王娘子也劝了她几句,可谢轻卿说什么都不愿意。
只要不见着萧疏楼,谢轻卿心里还好受一些。
“来人啊!抓贼!”
“是我。”
屋里黑灯瞎火,什么也见不着。
谢轻卿将被子捂得严严实实,道:“没想到殿下也会做鸡鸣狗盗的事。”
“本王敲过门的,可是你没开。”
“然后殿下便堂而皇之地进来了?”谢轻卿轻笑一声,道。
“这次是本王不对。”萧疏楼向后撤了几步,跨出了门外。
“把门合上。”
萧疏楼更是乖巧,说什么做什么。
“谢轻卿。”萧疏楼自认为轻敲了两下门,差点没把柴房的门薅下来。
“你这次能不能不走了。”
门外传来的声音好像在与她商量着一些不可能的事。
“王爷,我什么也不会,不会做饭,不会伺候人,留着我又有何用。”
谢轻卿抱着被褥,其实离了秦王府,她也不知道去哪。
天下之大,何处为家?
谢轻卿也问过自己,却没找出答案。
“只要你愿意留下来。”萧疏楼坐在坐在柴房前的台阶上,道。
“王爷,轻卿妨主,是个麻烦。”谢轻卿绞着手指说道。
也许真的是这样吧,她不是鸾凤高飞的命格。
“瞧啊,忠义侯府倒了,醉仙阁也倒了。”
“我命硬,死不了。”萧疏楼拍着胸脯说道。
“殿下不要胡说。”谢轻卿推开门,道。
沉闷的声音突然清亮起来。
月辉打在她的身上,像是披了一层飘飘仙气,身上的粗布衣裳,只会让人觉着明珠蒙尘。
“外头风大,也不多穿一件。”
萧疏楼脱了外套,递到跟前去。
谢轻卿伸手去接,放在青石台阶上,搁在两人中间。
“谢轻卿,留下来吧,就算是为了我。”萧疏楼看着漫天繁星,有些哽咽道。
“殿下,轻卿真的百无一用,留下来也是一只浪费粮食的米虫。”
“妄自菲薄,轻卿何时变得如此?”萧疏楼道。
“醉仙阁逼良为娼,目无王法,倒了那是报应不爽,忠义侯府倒了,忠义侯的忠义在百姓心中永远不会倒。”
“轻卿,不要再戚戚于过去了。”
萧疏楼的手穿过玄色薄袍,悄无声息地放在谢轻卿的手上,却没有禁锢她。
只要谢轻卿想,手一动便可抽出来。
谢轻卿没有那么做,萧疏楼知道那是看在这层衣物的份上,见不得光。
“不瞒你说,本王刚到云楚的时候,只想做个闲散王爷。”
“呵,”萧疏楼苦笑一声,道:“可惜遇上了灾荒,看百姓流离失所,自己空有一颗救人的心,却没有救人的本事。”
“轻卿做的账本,是本王第一次翻身的机会。”
“说什么妨主灾星,本王不信,你便是秦王府的福星,是云楚百姓的福星。”
“可是,我打碎了殿下的兔毫盏......”谢轻卿找不出借口来推辞,随意捏了一桩。
“碎了就碎了吧,以后用银的,摔不坏。”
“若是磕了,缺了......”
“那便给你当银子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