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纷乱之中,他定立在空阔的底层大厅里,身形与阔大的厅堂相比显得极为渺小。
他不知道压迫自己的这种压力来自何处,如果它来自顶层,那么越往上走,所承受的压力就越大。而如果底层就是威压的渊薮,那么只要自己顶住一时的压力往上走,就有摆脱它的可能。
他自然希望是后一种结果。
怀着这丝希望,燕阳迈动脚步,开始艰难前行。
可是前行何易!每迈出一步,身体所承受的威压就增加一分,十步之后,他甚至隐约听到了自己骨节噼啪作响的声音。
登上第二层的最低一级台阶,距离他尚有五六十步之遥。
他沮丧地盯着那些台阶,不知道自己能否坚持下去,是不是能够幸运地登上它。
人力有时穷,他此时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不是虚言。
继续挣扎着走出几步,他再也走不动了,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休息。
摸摸自己的衣衫,发现它们已经被淋漓的汗水湿透了。
幸亏昨天夜里从那对偷情男女那里偷了些食物充饥,不然的话,可能连这几步都坚持不了。
摸着自己身上的汗水,燕阳把它跟那对偷情男女苟且之时所挥洒的汗水相对照,不由发出几声苦笑。
那对偷情男女,无论洒下多少汗水,都是欢愉的汗水,身上出汗越多心中越是欢畅。而自己呢,身上洒出的每一滴汗水都是辛苦挣扎的汗水,是痛苦的明证,毫无欢畅可言!
如果自己就是那个隔壁老王,洒下多少汗水都心甘情愿,可惜自己不是。
这么想着,燕阳突然感觉眼前一亮,此前厅堂中的凝重似乎减轻了不少,身上的威压也变得不是那么沉重了。
嗯这是——
燕阳灵机一动,心中豁然开朗,越用力越受伤六个字顿时跃然脑际。
感受到这一瞬间的变化之后,燕阳哪还不明白,这七色宝塔中的力量法则跟自伤境中的其他地方并无二致,面对威压,心不在焉地应对才对。虽然这种力量的来源不明所以,与暗桩们击打过来的力量有所不同,但是应对的办法应该是一样的。刚刚进入宝塔的时候,由于自己全部心思都凝聚在底层厅堂所营造的氛围上,心神太过用力,所以吸引了那种强大的威压。而一旦自己分神遐想那对偷情男女,那股威压便倏然退去了大半。如果自己全神贯注地想象那对那女互动的情形,那么会不会所有的威压都消失殆尽呢
想到这里,燕阳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激动!
他似乎看到,无限光明的未来正在向自己招手。
人力固然有时穷,可是穷则思变的道理也是亘古永存的,只要思路一变,事情就有一百八十度的转机,谁生气都没用。
他于欣喜之中站起身来,内心想象着自己就是隔壁老王,跟土炕上那个风子痴情缠绵,同时迈步朝着台阶方向行进。
从内心来讲,他对那个跟隔壁老王偷情的风子是鄙视的,可是为了达到解除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威压的目的,他不得不这么做。可是想着想着,他心中的互动对象不由自主地从风子转移到了巫云身上。
一想到巫云,想起她那无尽的温柔,他便心潮澎湃起来。跟巫云相处的时间尽管短暂,但是她所带给他的幸福感却很是久远,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常常回忆起那段幸福时光。
如果巫云不是异类,那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