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捋长须,也看向了丁大先生,“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她是奚帷的女儿这没错,但她姓萧!”
“她是晚溪斋前任斋主萧馒头的女儿……这之前,她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晚溪斋。”
“她何罪之有?”
“再说……摄政王都不介意,你我又何必去操那份多余的心思。”
丁大先生沉吟三息,“你我当然可以不介意,但奚帷的名声太坏。”
“你我能公平的看待这件事,可天下的百姓却不一定。”
“我相信一定会有有心人去利用那位萧姑娘的身份来做文章……若是煽动了百姓……百姓多愚,摄政王既然已成为了他们心中的一盏灯,想来他们是不希望那盏灯熄灭的!”
钟离破眉间微蹙,他忽的反问了一句:“长孙惊鸿守着那颗歪脖子树守了二十年,而今既然已经有了皇长子的消息,既然辰安就要去接回那位皇子登基为帝……这本应该也是你之所愿,那么辰安如果死在江南,这结局岂不是更好?”
“从昨夜到现在,丁大先生,你似乎极为担心辰安的安全。”
丁大先生收回了视线,落在了一支绽放的梅上。
就在钟离破狐疑的注视中,他过了许久才开口说道:
“因为奚帷!”
“奚帷不知所踪,万一……万一他抢先一步杀了皇长子……宁国至少还有个摄政王撑着。”
“宁国的江山,至少还能继续维持下去。”
钟离破又开了口:
“不,宁国还有个三皇子宁知行!”
丁大先生视线一凝,“所以摄政王就更不能死!”
“……你似乎对丽贵妃有些看法?”
“谈不上,只是长孙惊鸿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老夫认为有些道理。”
“什么话?”
“如果一个女人真的清心寡欲,她就应该去尼姑庵当个尼姑,而不是在后宫里锄地!”
钟离破心里一震,“我要走了,你……保重!”
“嗯,若是你手里还有别的力量,看着点四公主宁楚楚,她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
……
宁楚楚已渡过了江,已抵达了栖迟渡。
她们没有在栖迟渡遇见官兵,她们遇见的是一群要去江北的人。
这些人看着这样的一支骑着高头大马的鲜红的姑娘,他们的眼里是极为震惊的。
因为江北出了一股女悍匪的消息早已传到了江南。
她们连官兵都不放在眼里,那自己等人恐怕就如蝼蚁一般。
于是,许多人畏惧而退,生怕招惹到了她们,生怕她们背上背着的刀向自己劈来。
可是……
那些姑娘们脸上的神色并不冷冽,甚至一个个还喜笑颜开!
当然更没有提着刀冲他们而来。
这哪里像什么悍匪?
反倒是更像一群闲来无事陪自家小姐来江边赏雪的一群丫头。
这也不对!
有人看见了那条横幅,看见了那条横幅上面的字……
四公主宁楚楚!
这、这是四公主殿下的仪仗?
她们究竟是匪还是四公主带来的侍卫?
没有人知道,因为没有人敢上前去问。
毕竟他们的身份距离堂堂公主实在有些远。
就在他们震惊的视线中,宁楚楚一行已离开了栖迟渡,踏上了通往栖迟县的官道。
这时,在栖迟渡的那些人才有了窃窃私语之声——
“那红幅上千真万确的写的是四公主宁楚楚!谁敢冒了公主殿下的名头招摇撞骗?”
“可她们确实和江北那边传来的女悍匪一模一样啊!”
“若是公主殿下仪仗,她们怎可能对那些官兵们动手?还是下的杀手!”
“再说,堂堂公主殿下,她哪里会缺了银子?”
“她肯定比咱们那位余道台更富有才对,何至于去抢了官府的粮食变卖成了银子?”
“……这,兄台,而今咱们宁国皇上驾崩,太子殿下也思念成疾而薨,咱宁国已没有皇帝了,这位四公主殿下也就没爹了……戏文里不是演过的么?”
“一旦这公主在宫里没有了依仗,那后宫里的黑,恐怕比戏文里演的还要残酷。”
“这位四公主失势,在后宫的争斗中落败,这才带着她的侍卫离开了皇宫……想来走的充忙,也就没带啥银两,于是有了在江北杀人抢粮之事。”
这话一听,仿佛有些道理。
但再一想,站不住脚。
于是,有人摇头,“不对!”
“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