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姜淮南府,结草楼。
专司观星望气,上至诸天星宿,下至百姓命理,皆可结草而观之。
霎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结草楼顶部传来,划破了夜的宁静,
“淮南府,一府之地运势有变,定是有青及以上命理者诞生,传令各县官府、仙宗,彻查!”
……
往丰县,大荒山中,一座突兀拔地而起的道观里。
漓泉道人高坐于观中蒲团,席下,或跪、或拜、或晕倒着数十上百位武师,都是双眼紧闭,眼底下眼珠子快速滚动。
似乎在做着什么梦。
不少武者更是一副行将就木的枯槁模样。
而在道观外,还有数位新来的武师,寻觅仙缘良久,终见世外仙山,走进道观,成了那陷入梦境中的一员。
而此刻,漓泉道人猛地张开眼睛,有些惊疑不定。
“为何,我有种心惊胆跳的警觉,莫非是哪位对头来趁我求劫,要暗算于我?”
漓泉道人在心中盘算良久,却始终分不清这股心血来潮的缘由。
“可惜我不修占卜之术,否则蓍草占卜抑或龟甲灼卜,也可看清一丝天机。”
漓泉道人有些遗憾。
可惜占卜之术博大精深,除非是专研此道,便是他这位练气圆满的修者,也不得法门。
“王师弟当年倒是精通占卜之术,甚至可脚踩七星,叩问己身命理,只是不知道,他是否看到了自己身死道消的未来?死了也要落叶归根,是否也是他的命?”
漓泉道人自言自语着,
“什么生于厮长于厮,不忍百姓披缟,却不知仙道无情,你我都在争渡!
为了区区几个凡人,居然与我为敌?可笑!”
……
涿光山
正酣睡的山君缓缓睁眼,琥珀眼眸中掠过一丝精光。
月色高悬,万籁俱寂。
山君耳根微动,只听得附近的花草树木、昆虫走兽,莫不在小声低语。
‘喝水’‘长高’‘吃吃吃’
原始而简单。
而从遥遥的远方,靠近泥驼江的地方,似乎传来异动。
潮湿的江风刮入山中,悠悠扬扬而来,到了山君面前,从风中坠下一只肉眼不可见的伥鬼,在山君耳边轻语。
山君一直自称自己拥有通幽的天赋神通。
但通幽可是实打实的仙术妙法,可与鬼神交,通达幽冥。
山君不过是练气境的妖兽,怎么会如此仙术呢?
不过是虎之伥鬼。
山君养了几十只伥鬼,有入山意外身亡的拓荒者,也有野兽精魄,都被山君放了出去,遍布漫山荒野,替它监视,做他的耳目。
混淆视听、装腔作势,小猫咪也有大智慧。
听到伥鬼的言语,山君虎躯一震,目露瞠然,
“那只元蟾,这么快就推开仙门了?”
“而且灵智未消,甚至还拒绝了雌角蟾的求偶?”
山君起身,伸了个懒腰后,在磐石上走来走去,虎目中的震惊迟迟不曾散去。
这才多久?
算算时间,也不过半年。
对于妖兽来说,几乎只是一个打盹的时间。
那只碧玉元蟾,居然就从一介小妖,推开了仙门,正儿八经成了练气的妖兽!
就算它是走观想祖妖,返祖的路子,这个速度也太快了!
毕竟对于妖兽来说,饥饿才是常态。
隔几个月能搏杀获得一场血食,已经算得上难能可贵了。
较之人类,妖兽并不善假于物,也无丹药、阵法的辅助。
一旦受伤,便有着死亡的风险。
走返祖的路子,更是死的更快。
十只妖里,有一只妖推开仙门,炼化妖力就不错了!
“这么快,只能说明元蟾猎杀吞食了许多妖兽!奇了怪了,碧玉元蟾的跟脚平平无奇,书中所记载的伴生神通,也是些烂大街的,怎么就这么强?”
山君冥思苦想良久,却并无所获。
最近,它犹豫了下,从磐石下的石碓里,扒拉出一根暗白而形长的虎牙。
此乃它当年,推开仙门,蜕下的上颚獠牙。
含有凶煞之气,可诛邪驱鬼,悬于门前百鬼不近,若是拿给修仙者,甚至可炼制为法器。
“都是山中道友,你且取我獠牙,赠与元蟾,当做突破的贺礼。”
伥鬼似乎还保留了神智,此刻闻言,比划了下,似乎在说些什么。
“早晚会失去灵智,还送礼干嘛?”
山君闻言,失笑摇晃着虎头,
“有道是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我修行妖经,自称山君,就是要磨掉这一身的虎性兽性,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