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霖听着花幕的话，沉默了许久。
狭长的街道天空，两行飞雁扑哧着翅膀，击穿了雪幕，在凶猛寒流中迎风直上，数道惊鸣，划破长空。
听到声音，李清霖抬头，最终轻笑：“会变的，一切都会变的，也在变了……”
不知是否是花幕的错觉，这一刻，李清霖的声音，居然和苍穹上那些飞雁的惊鸣重迭在一起，嘈杂的闹市都安静了几分。
聊了会，花幕有些倦了，将最后一杯浊酒饮尽。
李清霖也从花幕口中得知，在自己练武之初可谓是倾囊相授，奠定了武道基础的伏天成、伏波父子，前些年便离开了往丰县，落叶归根，返回了家乡武威县。
这对父子俩可谓是背井离乡，是在武威县惹了强敌，站不住跟脚，这才远走往丰县发展。
可自从教出了李清霖这个旷世武道奇才，且有五老清心斋站台，自然便荣归故里，当年的强敌也是弹指间分崩离析。
虽无法再见当年故人，或许也是永别。
但李清霖并无遗憾，反而对这两人感到由衷的欣慰。
片刻后，
看着面前这鬓发斑白，老态龙钟的三师兄，李清霖突然问道，
“不知三师兄，可有未曾完成的愿望？”
花幕闻言，哈哈一笑，
“还能有什么愿望，能吃能睡能跑能骂街，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非要说愿望……”
花幕不知想到了什么，叹气道，
“不知闻师下落，无法侍奉师前，愧为人徒啊……”
李清霖沉默了下，默默起身行了一礼，转身离开，消失于人潮涌动处。
只是走到半途，李清霖抬头，目光看向云霄之后，眼底有精光掠过。
便见在凡人看不到的云层后，数道遁光快速而来，从一座漂浮于深空的巍峨宗门飞出。
“玉虚宗的修士，最近出现的越发频繁了……”
李清霖眉头一皱，然后收回目光，犹如一滴水落入这滚滚红尘中。
……
往丰县上空。
数道磅礴气息由远及近，在城池之上稍稍盘旋片刻，缓缓悬浮，就如同清点农场中猪羊般，稍加巡视，便朝往丰县外而去。
“商师妹，你刚筑基不久，师尊便派你出来与我执行任务，就是想让你归心，要你明白，玉虚宗，才是你的根系所在。”
一位身穿宽松白衫，其貌不扬的年轻人，体表有淡淡灵光浮现，近乎察觉不出半点法力神通的波动，却偏偏踩着遁光，给人一种自然写意之感，似乎融入了这苍茫天地间。
若是有修为有成之人见此，便会惊骇的发现，这分明是筑基圆满，即将迈入金丹境界的迹象。
此人正是玉虚宗真传第一，姬阊。
而在他身后，不远处，一道如皎白月色的遁光中，一位婉约清美的女子，表情冰冷。
“师兄放心，师妹自然懂得。此次前往鹧鸪洞，自然全心全力辅佐师兄。”女子轻声道，话语中没有半点情绪。
姬阊深深看了眼自己这位商师妹，没有多说。
这位商师妹，自幼便被玉虚宗当做暗子，送出宗门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