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却捧着钱袋,不知该如何是好的。
不知道有多少老农食不知味、寝不知安,就怕哪天一觉醒来,太子宫外就没有平价粮往外卖了,自家只能忍着心口揪痛,去从粮商们手里买高价粮吃。
不等刘荣反应过来,一旁的临江王刘淤便含笑上前,顺势扶过老者的手臂,便将老者扶到了面饼摊旁。
“今我汉家海内升平,百姓民安居乐业,丰衣足食;”
作为受赐几杖,享誉十里八乡的长者,老人显然见识过类似的场面。
够软,就意味着能咬得动、吃得下肚!
能嚼的动、咽的下,又是地里长出来的粮食,能消化;
夫复何求?
“嗯?”
“不知是加了甜菜汁,还是直接加了蜜……”
“孤,更习惯叫这个东西为:石磨。”
又或者,直接就是失望至极……
只是这面饼,为什么叫‘面饼’?
既然是冬小麦,即宿麦做的,不应该叫麦饼,或是宿麦饼才对吗?
那面饼,那饺子,啧啧啧;
只是想想,我这嘴里都流黄水!
于是,太子宫外有白食——尤其还是极其美味的白食的消息,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便传遍了长安附近,方圆百八十里的范围。
堂堂太子储君,愿意屈尊降贵,在自家门口:太子家,也就是太子宫门外设棚卖粮,本就为刘荣赢得了不少百姓的好感;
——有足足五个人,每个人面前,都无一例外的摆放着一团和好的面。
到第四日,刘荣终于图穷匕见。
“承蒙各位关中父老厚爱,孤,谨谢!”
此刻又是如此谦逊的姿态,更惹得众人连连拱手不止,若不是实在拥挤了些,更是恨不能直接跪下去。
没让朝野内外等太久,刘荣很快便给出了自己的强势一击。
“新鲜出炉的麦饼子,热乎的~”
又是两句话说出口,同时脚下迈出几步,来到流水线的第三部分。
彼时,萧相国主政的朝堂,便会三不五时设下粥棚,以赈济百姓。
好不容易‘消化’掉了,拉出来的时候,跟吃下去的时候也没什么两样——纯纯就是在肠胃里走了一圈,又原封不动得出来了。
“平日里,乡间农户想将粮食脱壳、脱粒,或是将豆磨成浆,便大都是用这个东西。”
至于今日,也权当是太子闲着蛋疼,不惜花费重金,给大家伙儿做了顿这辈子都不知道有没有第二顿的美味。
狐疑的低下头,看了看手中那张面饼的卖相;
面带迟疑的再抬头,却见方才还被刘淤咬住边沿的面饼,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被刘淤吞下了大半。
“先看看孤寻得的这个绝世美味,再去买粮不迟。”
有人将面拉成了条;
有人将面摊成了饼;
“大家伙儿也瞧见了——今儿个,太子宫外的售粮棚,都变成了面饼炉;”
在刘淤身上打量一番——看着是个贵公子,应该没有扯谎,或许真是太子的某个弟弟,汉家的某位新封诸侯宗藩;
一边走,一边嘴上还不忘说着:“这面饼啊,是寡人的长兄——当朝太子偶然所得,只尝了尝,便发现美味异常!”
“得知这面饼,不过是用平日里,百姓民都不怎么愿意吃的冬小麦所制,又想到近些时日,关中粮价鼎沸,关中的父老乡亲们饿了肚子;”
想到这里,老者再度低下头,又短暂迟疑片刻,终还是抬起那张面饼,小心翼翼送到了嘴边。
既然吃不死,太子又不收钱,那就吃呗~
不吃白不吃!
带着这样的想法,这一日,几乎每一个从太子宫门口路过的农人,都吃了个肚子浑圆。
“太子仁义,请关中父老尝此美味~~~~”
“朝野内外,都说这是盛世将现之兆,又何来赈灾粮一说?”
一句话没说,咀嚼片刻的功夫,老者的面色却是变了再变;
次日一大早,太子宫外,那绵延一里有余的售粮棚,便都变了个模样。
手指向不远处的流水线第四部分——也就是最后一部分:面饼炉,刘荣本就温润平和的面庞之上,只再添几分柔和。
也正是从这一日开始,太子宫正大门所在的蒿街,便陷入了为期两个月——连续两个月的‘交通堵塞’……
“——赈灾粮?”
便见石磨五步外的位置,一个明显出身行伍的魁梧大汉,正撸着袖子,将石磨才刚磨出来的面粉倒在案板上,又加入清水,再费力的将其和成面。
便是往里面加了名贵食材、佐料——甚至直接就是以其他东西为主要材料,再象征性的加了几粒麦,也完全是有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