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浦哲眸色深邃了几分,声音低沉中透着几分决绝,“世家也不是吃素的,我们能屹立数百年自有我们的底气,陛下若一意孤行,那就看看鹿死谁手吧。”
顾文睿听得心惊肉跳,尽管他向来以世家子弟也自持,可对于陛下,他所学的书籍和礼仪都告诉他忠君的道理。
顾文睿吞了把唾液,紧张道,“父亲,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陛下、陛下始终的君。”
顾浦哲嗤笑出声,“文睿,忠君不过是上位者愚弄百姓的手段,咱们世家从来不是李氏皇朝的附属,是世家选择了李氏,尊他们为帝。”而非依附李氏皇朝。
顾文睿闻言,三观受动了一定的冲击。
顾浦哲朝着顾文睿斩钉截铁道,“文睿,你要记住,顾家的利益凌驾于皇权之上,凌驾于一切大义之上,只有如此,才是世家延续的根本。”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朝,世道如此。
顾文睿沉默了许久,才缓缓点着头,“孩儿记下了。”
次日,宁府的马车缓缓驶到了楚湘斋,宁初与宁淮安两人从马车上下来,进了楚湘斋。
“小姐、公子你们的雅间在二楼,请随我来。”
宁初兄妹二人刚到雅间坐下没多久,房门就被敲响了,又灵亲自开了门,季茜走了进来,宁淮安见到她,不自觉地定住了眼睛,两人双目对望,久久无言。
宁初起身朝着二人行了一礼,带着又灵退出了雅间。
“宁小姐,公子请您过去。”来人是易文。
宁初有些意外,易文在此,那顾文渊定然也在,这个想法冒出时,宁初下意识地寻找着顾文渊。
易文见宁初没动静,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又道,“季公子也在,宁小姐不妨过去坐坐,令兄这边一时半会的也说不完话。”
找到了。宁初透过转角出的一道门缝,隐约瞧见了道玄墨色的锦袍,那里时不时探来道目光。
宁初定了定神,抬脚就朝对面走去。
易文话刚说完,对方抬脚就走,易文想到公子时常吃醋的事情,心头一个疙瘩,难道宁小姐真的中意季昀?
想到这里易文有些忿忿不平了,那季昀手无缚鸡之力,长得不如公子俊秀,人也不如公子强壮高大,也就那点文采拿得出手,可公子也不是学识不好,他只是...学的时间断啊,宁小姐这是什么眼光。
“你在龇牙咧嘴什么呢?”又灵看着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面露不愤的易文,只觉得对方脑子有病。
“你家小姐也是个没眼光的。”易文听到又灵的问话,下意识地吐露了心头的话。
又灵步伐顿了一下,眼神逐渐危险了起来,“你方才说什么?”
易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他意识的拉开了与又灵的距离,跑前一步道岔开话,“到、到了,我去开门。”
又灵盯着他的背影阴阴的笑了两声,吓得易文寒毛直立,开了门也不等顾文渊反应,就窜了进去喊道,“公子,宁小姐来了。”
“宁小姐。”
“初初!”顾文渊同时喊道,这称呼一落下,季昀就朝他看了一眼。
宁初朝着季昀点了点头,视线径直落在顾文渊身上,他脸颊清瘦了一些,气色也较之往常白了两分。
宁初质问的话到了嘴边,无意识的换了,“你生病了?”
顾文渊本来来焦躁不安的心顿时被安抚住了,嘴角微微扬起道弧度,“已经好了。”
易文闻言,夸大其词地抢话道,“前不久公子半夜里临了场大雨,回去就高烧三天,把我和易武都吓坏了,险些以为公子要烧傻了。
还好后面公子挺了过来了,可身子也虚弱了不少,养了大半个月才勉强下了塌。”说到这里易文略微的替自家主子抱不平着,“也不知道某人说了什么狠话,险些要了我家公子半条命。”
“易文。”顾文渊朝着他呵斥道,“胡说八道什么呢!”
易文顿时闭了嘴,低下头后嘴中还在低喃着,“我又没说错。”公子啊公子,你再不加把劲,情敌就得上位了,属下也是为了着想啊,你咋这么不上道呢!
宁初面露懊恼,她真的没想到会害得顾文渊生病。
宁初嘴角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文渊看出了她的纠结,当即缓和着话道,“初初,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身体好得很,生点小病也无伤大碍。”
易文小声拆着台,“是谁雷鸣交加时噩梦连连的,公子,咱们也别硬撑着吃苦。”
顾文渊脸颊微红,朝着易文瞪了眼,呵斥道,“你出去守门口,别在这里杵着。”
易文闻言也不拒绝,挨着门沿走了出去,宁初朝着又灵使了个眼色,对方也跟着退出去了。
顾文渊让宁初坐下来,又亲自倒了热茶给宁初,“喝点茶歇息。”
宁初默默地接受他的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