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西北的刀刃相接,燕京的暗涌来得更为隐晦。
“你终于肯见我了。”宁初看着走进来的徐林雅,幽幽地叹了口气。
徐林雅在宁初的面前落在府,沉默不语。
宁初也不催促,抬手倒了杯温茶推到她手边,自己则是拿起了面前的茶杯,轻轻地吹着热气,抿了口。动作不慌不忙,耐心十足。
“初初,我不是不想见你,我只是不知该如何见你。”徐林雅指尖抚着茶沿,滚烫的茶水却暖和不了她的心,“婚期已经定下了,一个月后就是大婚的日子,初初...你会来吗?”
宁初双眼直视着徐林雅,反问道,“你希望我来吗?”
徐林雅看了看她,忽然轻叹道,“还是别来了!”
宁初无奈地搁下了茶杯,劝解道,“林雅,只要你说一声不愿意,这桩婚事我亲自去求谢家公子退了。”
徐林雅看着语气笃定的宁初,眼眶缓缓地湿润了起来,她小声低哭泣着,仿佛将这些天压抑的情绪一泄而空。
宁初静静地听着她哭,默默地递上了手帕。
大概半盏茶的时间,徐林雅才止住了哭声,通红的双眼里少了忧愁,多了份坚定,“初初,谢谢,谢谢你一如既往的站在我这一边。”
宁初眉头微动,仿佛已经意识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初初,人总是要长大的,也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徐林雅轻声道,“婚约...徐家不能取消。”
宁初搁在桌面上的手瞬间聚拢了起来,她看着徐林雅平静的面容许久,才缓缓松开了拳头,“林雅,你后悔吗?后悔忙了张弘文吗?”帮了他,却坏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徐林雅摇了摇头,“都过去,弘文哥哥...他也不是有意的。”
宁初闻言沉默了,她不知道该说张弘文混账还是林雅善良,但显然这些已经无济于事了。
徐林雅转而问起了宁初的身体,“你前段时间又病了,大夫怎么说?”
“偶尔的心慌,许是饿的吧。”宁初风轻云淡道,“不是什么大事。”
徐林雅缓了脸色道,“近来为了西北的事情,宁伯父和你们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宁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你们也不要太过忧心。”
“借你吉言。”宁初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这其中牵扯到的东西太多了,林雅不知道的为好。
徐林雅道,“初初,我母亲还在玲珑阁等着,我不便久留。”
宁初理解地点了点头,“好,我让又灵送你出去。”
徐林雅起身,踌躇了片刻道,“待婚事事了,我再与你下帖再聚。”
“好,我等你。”
又灵将徐林雅送出了房门,宁初倚靠着窗沿,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喧嚷的声音甚至传入了她的耳中。
他们都在讨论着魏王与魏王妃的壮举。
太子运送赈灾粮的途中遭遇截杀,粮食和人皆下落不明,甚至有人猜测着太子身死在西北。而魏王妃筹集的粮食却安然无恙地送往了西北。
有人说魏王妃是天佑神女下凡,是为了救苦救难的百姓而来的。
当今听闻太子出事,当即病倒了,如今是雍国公和魏王主理朝政,六部协助。‘魏王一时之间炙手可热,所到之处无不是众星捧月。
“扣扣。”房门声打断了宁初飘远的思绪,她以为是又灵回来了,也没多想,“进来吧。”
“吱”的一声,房门开了又关。
“宁小姐。”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惊醒了沉思中的宁初。
宁初微皱着眉头看着面前身着暗红色锦袍的男子,端得一派风流倜傥的气息,片刻后迟疑道,“你是...谢耘?”
“宁小姐好眼力,正是在下。”谢耘动作随意地朝着宁初见礼。
“你为什么找我?”宁初开门见山地问着话。
谢耘径直地走到了宁初对面坐下,他面前摆放的是徐林雅留下的茶杯。
谢耘指尖触碰了下茶沿,毫不见外地举起了茶杯道,“宁小姐不介意我喝杯茶吧。”说罢一饮而尽。
宁初双眸微眯起打量着谢耘,他、似是有备而来,“谢公子...是跟随徐家小姐而来?”这只是宁初的猜测。
“不算跟随。”谢耘毫不避讳地道,“确切地说...是护送。”
“护送?”宁初不解。
谢耘语气平缓地解释,“都怪谢耘的未婚妻美丽动人,总有些不长眼的东西要凑上前,谢耘这不是怕惊扰了徐小姐嘛。”
“你这么做,林雅知道吗?”宁初第一次认真地审视了谢耘,她之前听父亲提及谢家求娶徐林雅,以为仅是政治联姻,可谢耘的表现却出乎宁初的意料。
“自然是不知道的。”谢耘说的风轻云淡,“这点小事又怎么能让她费心呢!”
“呵呵。”厚颜无耻,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