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你也下去休息吧。”
又晴看着宁初握在手里的木簪子,又叮嘱道,“小姐可莫看了,奴婢将灯熄了哈。”
“嗯,你快走吧。”宁初翻了个身,背对着又晴摆手。
又晴这才将床帘放下,熄灭了灯,退了出去。
黑暗里,宁初指腹磨蹭着那个小字,带着笑意坠入了梦乡。
雍国公府
“阿渊,你怎么三更半夜回府?”傅德昉被叫醒时,还有些迷糊,尤其是看到了跟前着人,“你不是应该跟着大军明日一早进城吗?”
殿下都准备好明日领着众人出城迎接班师回朝的众将士了,顾文渊身为主将,却自个一个人跑了回来。
顾文渊坦率道,“就、就想回来了。”
傅德昉半信半疑地看着他,脑袋灵光一闪,瞪着眼道,“你小子该不会是为了见宁小姐跑回来的吧。”
顾文渊默默地点着头。
傅德昉气炸地一巴掌拍了过去,“混账了是吧,不知道会被参上一本吗?你这样子搁话本里就是那智令色昏货色。”
“二表哥,没那么夸张。”顾文渊小小地反驳着。
傅德昉呵呵笑了两声,“那也差不远了。”
“不与你说这个,我听说小熙被掠走了,没伤着吧,谁绑的他?”顾文渊问道。
傅德昉的注意力这才被分散了,“人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多亏宁小姐,我才能那么快将人救了回来,也多亏了她替小熙挡了致命的一箭。”
顾文渊已经知道了这点,重复道,“谁干的?”
“张侍郎家的公子动的手,人已经下狱,判了个流放。但这事儿不是他一个人能做到的。”傅德昉冷笑道,“能悄无声息从我雍国公府将人掳走,除了那些人,还能有谁?”
“查到证据了吗?”顾文渊问道。
傅德昉摇头,“藏得很深,动手干净,有些棘手。”他说道,“府里倒是清了一批人,但个个视死如归,没拿到证据。”
“继续查,不能就这么算了。”顾文渊握紧了拳头,紧了紧喉咙道,“军营里也出问题了?”
“什么意思?”傅德昉一下子警惕了起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傅德昉突袭想到顾文渊无缘无故就去了澶州城,腾地一下抓住了顾文渊的双臂,“父亲、父亲是不是出事了?”
顾文渊点头,“虽保证了性命,但是...双腿废了。”
“废、废了!”傅德昉磕磕巴巴地重复着,精神也恍惚了起来,“谁做的?”
“李副将。”
顾文渊的话刚落下,傅德昉一把将茶几上的杯子扫落在地,咬牙切齿地说道,“竟然是他。”
“父亲哪里对不起他了,他一个寒门出身的莽夫,若不是父亲一步一步提拔他,他又怎会有今日,他竟敢背叛父亲,我要杀了他。”傅德昉气狠了,眼眶都跟着泛起了红丝。
“冷静点。”顾文渊一把按住傅德昉冲动的举动。
傅德昉紧握拳头,声音中带着哭腔,“我怎么冷静?那是我的父亲,我至亲的人。”傅德昉无法想象素来英明神武的父亲坐在轮椅上的情形,那比杀了他还叫人难受。
顾文渊脱口而出道,“李暇已经死了。”
这话一下子击中了傅德昉,他止住了动作,片刻会会意过来,“便宜他了。”
顾文渊道,“二表哥不止李暇,还有许多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也得谨慎些,这些无孔不入。”
“你都查到了什么?”谋害一军主帅,傅德昉不相信顾文渊回让人就那么轻易地死掉。
顾文渊缓缓道,“李暇并非寒门出身,他从一开始就是范阳卢氏的人,他的母亲乃是卢氏旁系一个子弟的外室女,后嫁与李家村的一个猎户。
那猎户死于畜生之口后,这对母子就被卢氏秘密收养了,再将人安插进军营中,潜藏了几十年,才有了如今的李副将。”
“埋得好深的棋子。”傅德昉不得不佩服世家的阴险狡诈,几乎用一个人的大半生为棋,谁又能想到呢?
“这样的人在军中,在你们身边不知道还有多少。所以舅舅主张将此事压了下来,免得闹得人心惶惶的。”顾文渊道,“舅舅的意思是这些年,身边的人,军营里的人,都得再查一遍,事无巨细。”
“我明白了,此事我不会声张的。”傅德昉合了合眸子,忍下了这口气。
顾文渊接着叮嘱,“另外李副将是战死沙场的,这次战功上,舅舅会记他一笔。”
傅德昉拳头再次紧了几分,片刻后才道,“好,我会安排人时不时照抚他的妻儿。”
顾文渊这才拍了拍傅德昉的肩膀,无声地安抚着。
傅德昉掩饰着自己的情绪,朝顾文渊道,“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歇息,明早趁着城门开启出城和大军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