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拜见殿下,殿下纡尊降贵茶社,臣女招待不周,还请见谅。”顾玉婉看见太子时脸上的笑意更为灿烂了。
太子摆了摆手,免礼几人,出声道,“孤出来只为图个清净,不必声张。”
顾玉婉、顾玉柔等人纷纷应道,“是殿下。”
“这茶社现下以何为题了?”太子问道。
顾玉柔快了一步接话,“眼下以菊为题。”
“菊?倒是适景。”太子点了点头,“方才已有几首佳作,这诗会倒是办得不错。”
“能得殿下夸赞,也不算埋没了这场诗会。”顾玉婉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太子,眼中的倾慕之情显然易见。
这般直白的眼神,令宁初觉得有些违和。
顾玉柔却将目光落在了宁初身上,“久不见宁小姐,近来可好。”
“劳顾二小姐挂念,一切都好。”宁初淡淡地道。
顾玉柔道,“宁家书香门第,令兄更是此次秋围呼声最高之一,想必宁小姐也精读诗书,今日难得一聚,不若也一展风采,叫我等见识见识。”
高帽子戴了过来,言语间又是言辞切切,倒是把宁初高高架了起来。若宁初当真是个十几岁的少女,只怕是会自乱阵脚,跟着对方步骤走,一步步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损了名声。
宁景安嘴角微抿,刚欲开口说话,宁初伸手按住了他,随后转头朝顾玉柔看去,面含微笑,“承蒙顾二小姐高看,只是宁初要叫你失望了,我素不精通诗词歌赋,就不在众人跟前献丑了。”
顾玉柔错愣一瞬,似没料到宁初会如此直白,只是机会难得,让她放手仍有不甘。顾玉柔眸色变了又变,余光偏见闲适喝茶的太子,终究是没忍住,顺遂地开口道,“宁小姐何必谦虚呢!既来了诗会,又不愿做诗,莫不是宁小姐认为我等不陪与你同台?”
这话瞬间挑起了众人之怒,能来诗会的皆是有些文采之人,自视甚高者亦有其中。当即便有人嚷声道,“既不赋诗,又何必来诗会。”
宁景安按捺不住地开了口,自谦地解围道“小妹自幼身子羸弱,须得静养,家母只盼她平安喜乐,倒是纵得她懒散了,至于诗词歌赋不过尔尔,倒是不如诸位文采出众。”
宁景安到底是太子跟前之人,又是文采斐然之辈,在同龄人中到底有几分人心,他一张口,便是心有窃窃者也不再出声了。
“宁三公子说笑了,这些诗词歌赋也不过是闲时消遣罢了,精不精通的也不打紧。”接话的是一个陌生的女子,看着宁景安的目光颇为柔和。
太子搁下茶杯,慢条斯理道,“姜小姐说的在理,女子贞慧娴静,知书达理方是根本,诗书只是锦上添花之物 。”
顾玉柔闻言脸色白了几分,强撑着笑意应和着,“殿下说的是,是臣女无状了。”
顾玉婉见状嗤笑一声,“二妹这争强好胜的性子也该改改了,这外面到底不是府内,任你胡为。”
顾玉柔脸色更为煞白,看向顾玉婉的眸光也淬了份怨怼,转瞬间却又低眉顺眼,柔弱福身行礼,“妹妹谨记姐姐教训。”一番示弱,反倒叫众人心生一丝怜惜。
顾玉婉却看不清,神情得意地道,“二妹既想听诗,姐姐又怎好抚了你的意,正好我眼下有诗一首,愿代宁小姐赋诗,也算是给诗会凑凑热闹。”
顾玉柔脸色变了一下,一瞬后调整了神情,柔和地笑道,“姐姐才华横溢,能得姐姐指教是妹妹的荣幸。”
听到有新诗,众人纷纷起哄,围着顾玉婉催促着。
顾玉婉高傲地抬起下颚,红唇轻启,“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好,好诗!”满堂喝茶。
宁初手中茶杯滑落,猛地抬头盯着顾玉婉,眼含震惊。
坐在旁边的宁景安第一时间察觉了异样,不动声色地询问着,“初初,怎么了?”
宁初恍惚地回过神,沉默了一会儿沙着声音道,“这诗听着就不太一样。”
宁景安低声道,“诗是好诗,可惜...锋芒太盛。”尤其是那句我花开后百花杀,勃勃野心,尽露无疑。
太子看着顾玉婉的眸色深邃了几分,嘴角酌着抹似笑非笑之意,“确实好志向。”这话似是在附和着宁景安的话,又是在低语,听到的人不多,沉浸在追捧中的顾玉婉更是没听到。
倒是一旁安静如鹌的顾玉柔嘴角露出了抹压制不住的窃喜。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姜愉反复琢磨着这两句,面上透着丝疑惑,片刻后张口道,“姜愉心有困惑,不知顾大小姐可否解答。”
顾玉婉春风得意道,“姜小姐请说。”
“按着诗中之意,这长安应是地名,却不知是何处?”
顾玉婉脱口而出道,“长安就是帝都的别名。”
“可我们的帝唤燕京啊!”姜愉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