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儿女也不认我这
个爹了。」
「没办法,只能露出桥洞,白天去垃圾桶捡剩饭剩菜,晚上就蜷缩在桥洞,那蚊子……哎,不提了。」
李怀德揉了揉发红的眼圈,鼻子一耸一耸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不到五十吧?」
「四十九了。」
杨军点点头,道:「还不算太老,正是男人的黄金年龄。」
「有没有想过东山再起?」
李怀德哂笑:「老杨,别看玩笑了,就我这幅样子,西山落下还差不多。」
李怀德现在一条腿废了,有拖着生病的身子,家没了,老婆孩子都不认他,以前的人脉早就没了,东山再起,谈何容易啊。
「我可以帮你。」
说完,杨军笑眯眯的看着他。
李怀德闻言,一愣。
随后,摇了摇头。
「老杨,我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何必再拿我开玩笑?」
「以前,咱俩可是死对头,不可能,不可能。」
李怀德摇了摇头。
他觉得杨军一定实在取笑他,拿他耍着玩。
「人生要是没个对手,多寂寞啊。」杨军幽幽道。
李怀德哂笑:「老杨,有件事咱得说明白,我当年是输给你老丈人的,可不是输给你。」
杨军笑道:「有什么区别吗?」
李怀德一愣,讪讪不说话。
还真的没区别。
败了就是败了,至于败给谁已经不重要了。
「老杨,你真的愿意帮我?」李怀德端着酒杯的手因为激动不停地晃动。
「愿意,但是……」
说到这儿,杨军停顿了一下,然后幽幽道:「你必须给我磕一个。」
说完,杨军冷冷地看着他。
李怀德愣了一下,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抖动,嘴唇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的眸光不停地变换,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滚下。
过了好半晌,突然泄气。
整个人变得苍老一般,佝偻着身子,摇了摇头。
「老杨,这个头我不能磕。」
再抬头的时候,李怀德眼角已经夹着几滴眼泪。
「我李怀德这辈子就剩下这口傲气了,我不想连这口气都丢了。」
说完,眼泪如雨点般落下。
杨军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高兴的笑了。
要是李怀德刚才真给他磕一个的话,那他就该担心了。
李怀德要是真给他磕头了,那就说明这个人城府很深,也非常会隐忍,之所以选择暂时蛰伏,为的就是报这羞辱之仇。
而如今,他拒绝跪下,不为五斗米折腰,反而更衬托出他没有报复之心。
要知道,当年不是杨军,他也不会进去,更不会晚年落到这副凄惨的地步。
「老李,你果然还是当年我认识的那个李怀德。」
「人死架不倒,你活出了骨气。」
「老杨……」
李怀德一脸震惊地看着杨军。
「对,你没猜错,刚刚我是试探你的。」
杨军干了一杯酒,放下酒杯,沉声道:「要是刚才你给我跪下了,我立马就走,这富贵这辈子于你而言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呵……哈……」
李怀德闻言,不知道是因为激动的,还是接受考验过后的喜悦,鼻涕眼泪流了下来。
「老杨……」
李怀德单手捂着脸,不停地擦拭泪水。
「以前
咱俩的恩怨一笔揭过,从今天开始,我要诚心诚意的交你这个朋友。」
「好,干了这一杯,一笑泯恩仇,以前的恩怨一笔揭过。」杨军举杯道。
「干了。」
李怀德二话不说,直接一饮而尽。
这时候,他们点的菜陆续上来了。
由于杨军炒一本,桌子摆不下,店老板特意又搬来一张桌子拼在一块。
杨军和李怀德一杯接着一杯,喝得好不痛快。
这是他第一次和对手放怀痛饮,以前的恩怨都抿在酒水里。
回想以前的种种,现在想起来特别的幼稚。
以前,两人勾心斗角、拉帮结派的,恨不得把对方置于死地,可多年过后,两人就像老朋友一样开怀痛饮。
俗话说,最了解自己的人不是朋友,而是对手。
李怀德没想到,最后能扶一把的竟然是自己的对手,再想想他以前的那些所谓的朋友,呵呵,狗屁不如。
「老李,以后是继续当官还是想做生意?」
杨军拍拍胸脯道:「不管你选择什么,我都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