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咋还这么脏“我……”“我……”两人同时开口。“你先说。”顾铮道。“既然你平安回来了我就放心了,大爷说那边有个水塘,我要过去看看。”池皎皎语速很快,指了个方向。这会儿不是叙旧聊天的时候,他们都有更重要的是做。看到水塘所在方向的火已经扑灭,顾铮颔首,“注意安全,我要带人去和当地驻军汇合,在火头前面挖一条防火道出来。”防火道也就是隔离带,根据地形、风向、火势来选择,是救援大型山火中的最后一道防线,开通后必须派员轮流巡守,严防火苗越界,不然就是功亏一篑。火情就是命令。小两口深深看了一眼对方,没有多言,转身各自奔赴他们的战场。池皎皎按照大爷说的方向找到了那口水塘,里面的水已经被舀干,是以这会儿周围没有人在。水塘上连山间泉眼,下接沟渠,地形非常合适。池皎皎用铁锹在泉眼附近挖了几锹做样子,然后将空间里的水哗啦啦往外放,有泉眼做媒介,这水就像是突然从大山里涌出来的,就算有人来看也看不出端倪。没一会儿,水塘就被填满,汹涌的水龙顺着沟渠一路蜿蜒而下。“有水了!”“快来提水灭火!”池皎皎站在泉眼附近,冲还在林子里扑火的人大喊。在她的组织下,近百人在水塘和林子中间排起长长的队伍,中间空开一两米的距离,装满水的木桶、木盆接连不断地运送至着火点。有了水源,小郎山北坡的余火在众人的不懈努力下,终于扑灭了。“同志们!今天我们扑救山火这一仗打得很漂亮,刚才县领导已经表扬了我们。现在大伙儿先歇会儿,我们下一步的任务是继续死看死守小郎山北坡,防止山风再刮,死灰复燃。”周洵话音刚落,突然,有人大喊:“不好啦!那边又着起来了。”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小郎山北坡漆黑的半山腰,有几处小火苗闪着红红的火光,又呼呼地着了起来。大伙儿没有犹豫,操起铁锹和灭火拍子,呼啦一下子冲了过去,向二次燃烧的火点跑去。很快,新出现的火点再次被扑灭了。东面火头处,突然响起了雄壮嘹亮的军歌声——军队和老百姓,咱们是一家人,哎咳咱们是一家人。打敌人保家乡,咱们要一条心,咱们要一条心哪,才能够打得赢哪……大伙儿循着歌声朝山顶上一望,刚进山时看到的熊熊燃烧的火头也熄灭了!原来,火头烧到第五个山头时天已见黑,风力大大减弱。再加上第五个山头比西边四个山头低,那里又是一个挡风的屏障,解放军早已在那里打完了一条防火道,风刮到那里自然而然地停了下来,火头慢慢地随之熄灭。像这样的山火谁也救不了,人只能尽全力,剩下的交给天意。山火扑灭后,池皎皎原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却被告知顾铮受伤晕倒已经被紧急送往医院。她上了周洵的车,急匆匆赶到县医院。池皎皎下车就直奔护士台,问送来的伤员在哪里。医院里人来人往,闹哄哄的,护士头也没抬,随手指了个方向,“左拐,五号手术室。”听到手术室三个字,池皎皎眼眶发酸。到底得多重的伤,才需要进手术室抢救她给他备了那么多的药丸都没有用吗隔着一大截走廊的距离,他的嗓音混杂在细碎的说话声中,并不明显。可池皎皎就是听到了,如同心电感应般地回头,循声望去。高大的男人,一身满是污渍的作战服,直身笔挺地站在一堆白大褂中间。没有鲜血淋漓,没有缺胳膊少腿,除了疲惫消瘦,看起来好好的。看见自家媳妇红着眼眶飞奔过来,顾铮的心揪成了一团,也不管医生护士都看着,大步迎上前,张开双臂,让委屈的小人儿扎扎实实撞进了自己的怀里。被人关心惦念,本是一件高兴的事,可这会,顾铮只觉得心疼。他是军人,出任务上战场难以避免,小媳妇跟着他,得担多少心,吃多少苦想到这,他甚至生出了极为荒唐的想法,希望小媳妇没心没肺一点,若是他哪天真的交代在战场上,她不要太伤心,再找一个爱她的男人……念头戛然而止。顾铮胸中妒火翻涌,他将池皎皎紧紧箍在怀中,恨不得摁进自己的血肉。绝对不可以,小媳妇只能是他一个人的。那个念头不过冒起来一点点,他的心就像被撕裂一样疼,嫉妒得发疯。顾铮捧着她的脸,凑过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额头相贴,“媳妇,我很想你。”也只有在背着人时,他才说得出这么黏糊羞耻的话。“我也想你……”空气在两人的鼻尖变得炽热。时隔半个多月,池皎皎又尝到了专属于顾铮的味道,滚烫的,霸道的,充满思念和爱意的。“吱呀”一声,病房门被推开。“老顾,我说你……咳咳,那啥,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继续。”门砰的又被关上。“人走了…”顾铮低头去寻那抹红唇。池皎皎推开他,嗔道:“你还真想继续呀!”这傻木头,出一趟任务回来,怎么比之前还要黏人“坐好,让我看看你的伤。”池皎皎脸颊上还有淡淡红晕,表情却严肃起来。她小心翼翼地解开顾铮的作战服,那处破损处在右侧腰偏上位置,布料上都是暗红干涸的血迹。里面用白纱布过了一圈,也隐隐浸出了血色。“我用普通药材做替代,制作了止血丸,药效虽没这个好,但止血效果可以达到市面上同类药物的两倍,关键成本低,可以量产。”“如果能纳入军方用药,到时候你们出任务上前线也能更有保障些……”池皎皎向他说起自己这些天的成果,语气有些小骄傲。顾铮深深注视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