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成为了现实,李照不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自己独自置身另一个空间中,阿娘和姨母欢喜地抱在一起痛哭,沈家祖父红光满面,还对着天上咆哮了几声“好!”。
众人在他眼中扭曲变形,他只看见秧秧笑盈盈的脸,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她逼着他发誓,将来一定要当官做她的靠山。
刘管事将他连拉带扶,匆匆往外面赶,“李公子快些,宣旨的官员在等着呢!”
“不能让他骑马,他这个样子肯定会摔。”沈植赶上去说。
沈岩也从后面追来,“坐车回去!”
“李照,你个狗东西,呜呜呜,你气死我了!”
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呜呜呜,我替你高兴!”
他语无伦次,啼笑皆非,李照一手携了他,一手被沈植搂住,三个人颠颠地走了。
回到沈家,看见正门大开,香案摆在正堂当中,宣旨的官员一见他便笑面可掬,像天天见面的老熟人一般,丝毫不摆天子近臣的谱。
李照顷刻间恢复了清醒,深知这样的待遇是因何而来的。
全因头顶的这个“沈”字。
沈家为他大开中门,他受沈家庇护,将来沈家与他会更加紧密,再也分不清彼此了。
秧秧稳如泰山地坐在沈珊儿的院里,哼哼唱唱。
“喂!你跟李照刚才是在幽会吗?”沈珊儿走过来,一指头戳她脑门上。
沈灵儿和沈茗溪也期待地等她的回答。
“你才嫁人几天?脑子里想的就全是这些脏东西了!”秧秧嫌弃地望她。
给沈珊儿气笑了!
“还不是为了你的名声,园子里就你跟他,让人怎么想?怎么说?”她道。
沈茗溪不动声色地动手倒茶给大家。
“这下李照风光了,以前欺负他的人还不知要怎么样呢!”
沈灵儿说:“我要是二哥哥,非羞死不可。”
“还有陈家那几个傻哥,明明一起在亲戚家读书,非要欺负人家,现在肯定都怕死了。”沈珊儿叹道。
陈元泽现在长得肥头大耳,个头远没李照高,动不动就满头满脑的油汗,龌龊极了,他还妄想配沈茗嫣,至今都没定亲。
“都是大姐姐纵的陈家人,加上当年二哥哥眼红李照的学业好,现在后悔早就来不及了。”秧秧接过话说。
“对了,大姐姐的婚事又黄了?”沈灵儿促狭一笑。
沈茗溪看她一眼,沈灵儿遂收起了表情,咳嗽一声,“我也是听万思敏说的。”
沈珊儿说:“哎呀,我在万家,她怎么不告诉我?”
“快讲讲!这次可是第三回了,大姐姐是要嫁给玉皇大帝吗?怎么就那么难!”
沈灵儿看沈茗溪没反对,才嘿嘿一笑道:“这次是兵部侍郎刘家的大公子,本来互相看过没问题了,后来听说人家又权当没这回事了,万思敏私下跟我说,是大姐姐在外面闹得不像话,传出个母老虎的名声,刘家公子才反悔的。”
沈茗溪噎了一下,把嘴里的茶顺下去,视线转向秧秧。
秧秧也正望她,两人苦逼地换了个眼色,心里都有些不安。
应该是替她们出头的事儿害的。
后悔的情绪爬上来,秧秧没了说话的兴致。
三次议亲失败,沈茗嫣再想嫁,只能放低条件往下找,难道陈元泽真的要上位?
想起陈元泽的油腻模样,秧秧打了个寒噤。
就连回想起刚才,沈茗嫣那目中无人的的样子里,似乎掺杂了几分心如死灰的感觉。
她忐忑地向沈茗溪说:“咱们去看看大姐姐吧?”
沈茗溪正愁不知道怎么提起这话,听了松口气道:“不如现在就去?”
那俩姐妹都愣了,沈珊儿忙转圜道:“我这就让人请大姐姐过来喝茶,省得你们多跑一趟。”
沈灵儿尴尬地低下了头。
沈珊儿站起来去吩咐外面的丫头。
秧秧拉起沈灵儿的手说:“大姐姐是因为我们才被人叫母老虎的。”于是把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
沈灵儿听完也发愁,说:“这次肯定不怪她,那刘公子也太不是东西了,也不打听清楚,就翻脸不认人了?”
“不过这种人家,不嫁也好。”沈珊儿刚才也听了一耳朵,回来便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