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里吃点心吧!”她终于支棱起来说。
“长公主殿下到。”不远处,传来下人长声禀报。
“殿下来了,快准备好!”
贵妇们互相提醒,纷纷排列整齐,端出最体面的笑脸,等候在百盆建兰花前。
长公主扶着谢适的手,笑容可掬地来到众人面前。
“长公主殿下金安。”贵妇们齐齐福身下去。
“免礼,免礼!”长公主今日请的多半是小辈,跟她同龄的几位老太君早就进了寿乐堂。
庆德侯府的曹氏称病未来。
因为秧秧对外祖母说:“若殿下当面提及婚事,孙女可顾及不了太多,定将当面拒绝。”
曹氏虽不愿得罪长公主,但更不想委屈秧秧,也只好称病了。
“园子里的建兰开得好,特意请你们过来热闹热闹。”长公主挽着谢适,“这位是我家适儿,适儿,快给婶婶们问安行礼。”
谢适风度翩翩地弯腰拱手:“各位婶婶安好。”
贵妇们已经被李照珠玉在前、惊艳过了,再见谢适便显得过于冷静,一个个点头称是,不痛不痒地赞道:
“大公子孝心可嘉。”
“一表人才。”
众人心知肚明,这位谢公子除了出身高,人才只是平平无奇。
长公主淡淡一笑,望向白珍禧,“小幺过来。“
白珍禧忙站出来回应,“殿下。”
“你闺女呢?”
“秧秧和照儿去游园了。”白珍禧说完,抬头看长公主的神色。
长公主便笑得有些深意,“下人来禀报过,说明英把状元郎给带来了。”
“好了,你们宽坐,我自去跟老婆子们打发。”长公主对谢适点点头,转身扶着丫头离开了。
谢适随她一同退下。
随后,谭氏开始张罗众人吃茶用点心,贵妇们便三五一群,赏兰的赏兰,闲话的闲话,各得其乐。
秧秧和李照走远后,方才松了口气。
“今天委屈你了。”秧秧充满歉意。
李照抓抓头,他是男子,怕什么委屈?
“我哪有什么委屈,你的名声才更金贵。”
几十步外有座茅亭,望着野趣盎然,里边有婢女侯立,点着红泥茶炉。
李照度她累了,便说:“不如咱们进去坐坐?”
秧秧今日本就不想来耗费精神,听了便点头说好,二人一道进了茅亭。
婢女恭身福下,“请贵客稍待,奴婢这就上手点茶。”
说罢麻利地从朱漆食盒里端出一碟点心,放在石桌上:“贵客先用着,茶即刻就好。”
点心浅绿茸茸,应是用绿豆粉制成的,两人各自吃了一块,淡甜粉糯,很是清香。
“公主府的点心果然讲究。”秧秧赞道,伸手又拿了一块。
李照见她喜欢,把剩下的一块也留给她。
秧秧弯眼:“你也吃。”
李照笑望不语。
婢女落目在茶炉上,余光偶尔瞥向二人。
“大哥哥应该收到药了。”
她一口一个,接连吃完三块绿豆糕。
李照浮起思虑,“那些药应该能救回不少将士的性命。”
秧秧得意地扬起下颌,“我给了大哥哥不少宝贝呢。”
李照顺着她的话问:“都有什么宝贝?”
这时婢女起身端来朱漆茶盘,只见里面白盏轻薄如纸,黑盏墨色耀濯,显然不是凡品。
婢女噙笑将白盏递给秧秧,又将黑盏置于李照面前。
低头一看,茶汤翠绿浓稠,云泡洁白轻盈。
两人眼前一亮,秧秧赞了句:“好手艺!”
李照先浅啜一口,道:“果然是好茶。”
婢女颔首接下这句赞美,然后自觉地退到亭外,双目微睐。
两人小憩后,婢女又进来说:“翠寒堂有说书的开讲,二位若有兴致,可沿前方鹅卵石路,向东走大约半刻便到。”
李照可有可无,秧秧兴致寥寥地说了句:“现在听说书的,句句都让人想驳,总是些烂大街的剧情。”
婢女口齿伶俐道:“这回的女先生是江南名家,刚来府里不久,听说有些新意。”
秧秧好奇道:“那倒要看看去!”
李照便随她起身,两人上鹅卵石路向东边去了。
待二人走远,婢女立刻熄了茶炉,拎着食盒走快步离去。
黄都知的吩咐她已经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