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见缝插针地酸道:“四弟可得留些心眼,买卖里头门道太多,别被人端着捧着,好处却被人赚走了。”
沈诺哈哈笑过,如今他也是嫡出,在二哥面前并不矮半截。
沈崖气得眼发直,四弟不过刚赚了点钱,就不把他的话当回事了。
他哼了一句:“等着瞧吧!”就咬牙切齿地坐着生闷气。
沈渡突然朝他望过来:“二弟。”
满桌的人安静下来,几个小的也不敢嬉闹,乖乖吊着脚摆正坐姿。
沈崖被吓到,大哥不至于替四弟出头吧?便在嘴里支吾道:“大哥,何事啊?”
沈渡说:“听说兵部成立了永兴军械所,你可知此事?”
沈崖和刘侍郎家公子见天打堆,盯着军械所的差事,以为是什么肥差。
他深知沈崖秉性,便稍作提醒,以免他陷进去惹出是非。
沈崖飞速转着心眼,大哥开口,到底承不承认呢?
心里一迟疑,嘴上也磕巴,他道:“我。。。。。。我听刘。。。。。。燮说起过,大哥为何如此问?”
沈渡说:“军械所牵涉太深,你最好离远些。”
沈崖听了不敢多说,胡乱点头道是含混过去。
沈岩知道深浅,忙特意拉着二哥出去私下交待了几句。
沈崖不痛快地朝他嚷:“我能搅合什么?不过是听刘燮说了几句,他身为兵部子弟尚且插不了手,我又有何门路?”
沈岩也是担心他给二房惹祸,好声好气地道:“那二哥还是少跟刘燮来往吧,大姐姐很不喜欢他家。”
“她喜欢谁家?谁家又喜欢她?我看她是想嫁到天上去。”连亲弟弟都说他,沈崖深觉面上无光,摔手骂完走了。
沈岩只得独自回来,坐下对沈渡低声说:“大哥放心吧,此事我会留意的。”
沈渡点头笑笑。
五郎扭了扭屁股,见哥哥们气氛放松了,便趴在桌上,够对面的滴酥。
六郎受到鼓舞,跟他一起拧着身子去够点心。
沈琪的两个小孙子也开始往桌上蹭。
几个小弟弟一边动手,一边偷瞧沈渡的脸色。
沈植觉得好笑,伸手将一盘新炸的滴酥端到他们面前。
沈渡也将面前的元宝糕递给他们,他主动示好,五郎一激动,响亮地喊了一声:“大哥!”
声音大得让不少人瞅了过来,只见沈渡笑了笑,说:“少吃点,待会儿便开席了。”
府里的人向来少见沈渡和同父异母的弟弟说话,见此场景纷纷各自思量,看来大郎心里也是有五郎这个弟弟的,今后见着五郎得收着点才好。
秧秧扫了沈渡一眼,大婶婶有多不待见小妾生的儿子,府里无人不知,偏他要给五郎撑着。
六郎是沈二爷小妾生的,见五郎得了大哥的话,羡慕不已,眼睛总瞟向大哥,巴望着自己也能得一句。
沈渡对两个幼弟温和一笑,捻起桌上的酒杯。
待沈相入席后,年夜菜便一道接一道紧跟着端上桌来,四个老的和儿子们坐主桌,媳妇们旁边坐一桌,孙女们一桌,孙子们一桌。
秧秧和沈灵儿挨着,听她讲沈珊儿在万家的近况,她依旧没怀上孩子,而万梦炎的小妾已经进门了,赵氏气得要将女儿接回来,可沈珊儿自己不回,说是万梦炎很听她话,从不敢碰小妾一个手指。
沈灵儿不忿道:“你信吗?”
秧秧。。。。。。
不信又能怎样呢,沈珊儿一颗心栓在万梦炎身上。
沈灵儿捏着拳头:“我一定要给姐姐出气,以前没成亲的时候姓万的就哄得她晕头转向,现在更是连人都不识了!”
秧秧担心道:“她丝毫不怀疑小妾进门的事跟万梦炎有关?只是她婆母的错?”
沈灵儿痛心疾首地点头,说:“正是如此,我才放心不下。”
秧秧愁眉苦脸,也拿沈珊儿没招了。
沈相惦记小孙女,让人从主桌上拿了他的菜过来,是一道精美雅趣的银丝供,将鱼肉切成琴弦粗细,调味摆盘,秧秧一见这道菜眼睛就点亮了。
沈茗嫣撇着嘴角装没看见,反正祖父偏心又不是头一回,沈茗溪有意大声说话调动气氛,秧秧在一旁抱着盘子打算独享,被她在桌下掐了一把。
秧秧默默地给沈茗溪留了一勺。
孙子们的那桌,沈相只给沈渡、沈岩、沈植赐了菜,沈诺酸溜溜的,眼睛不断地往三人身上瞟,沈崖拿饭堵嘴,把自己塞得眼珠子都凸了。
沈诺这次带秧秧去云州,家法还给他记着呢,沈相忙于年关,准备等年后松缓了,找个机会再收拾他。
来自长辈的赏罚是如此的有序严明。
大家和和美美地吃完了年夜饭,孩子们凑在一起玩烟花炮仗,几个大的孙辈被沈相和三爷分别